上小学的时候(约70年前后)借读过一个叫《绝缨会》的秦腔剧本,由于有记忆以来这本戏至今在舞台上一直没有出现过,随着时光的匆匆流逝,至今日只留下不多的一点印象了。
后读冯梦龙《东周列国志》,知“绝缨会”乃是取自春秋时楚国的一段故事,但感觉上秦腔剧本中的人物和故事情节与《列国》上不尽相同。
按《列国》在第五十一回中记述,楚庄王在平定斗越椒之内乱后,设宴庆贺君臣,命宠姬为臣僚斟酒,以示君臣同乐。酒到半酣,突然起风吹灭了宴会上的烛火,这时许姬突然感到有人在黑暗中拉她的衣袂,许姬反手摘去那人头上的盔缨。许姬以盔缨为证诉于庄王,庄王却令群僚摘去盔缨,开怀痛饮,尽欢而散,竟不知牵许姬之袖者为何人。
数年后楚国和郑国大战,楚国将军唐狡骁勇无比、拼命杀敌,立下汗马功劳。楚庄王召唐狡,要赏厚礼,唐狡却说:“臣受君王之赐已厚,今日卿已报效,敢复叨赏乎?”庄王惊讶地问:“寡人未尝识卿,何处受寡人之赐?”唐狡对庄王说:“绝缨会上,牵美人之袂者,即卿也。蒙君王不杀之恩,故舍命相报。”......
秦腔《绝缨会》,又名《清河桥》,“绝缨会”上的大体情节与列国故事相同,只是宴会的缘由和时间以及人物均有不同。宴会缘由不详,但绝对不是因平定了斗越椒的叛乱而庆贺,因为斗越椒在整个剧本中是大反派的人物,在宴会上还有其陷害军帅吴车霸的情节。而拉美人之袖者,却是大将蒋雄伯。
绝缨会后,军帅吴车霸因受斗越椒陷害,“我这里施一礼将主别了”,辞去帅印,“大门锁来二门闭,第三门砍倒帅字旗”,带一家老小及门下养繇基回归故里。蒋雄伯因“牵袂”事件心怀有愧,也请辞镇守外关。“朝去了蒋雄伯英雄好汉,我要谋这江山更有何难”,朝去了这些重臣,斗越椒的谋叛计划得到进一步的实施。
斗越椒反叛后,势如破竹,迫得楚庄王逃离都城。危机之时得蒋雄伯拼死相救,庄王方知蒋乃是绝缨会上肇事之人。后老帅吴车霸领兵救驾,小将军神射手养繇基与斗越椒在清河桥头比箭,射杀贼首,叛乱始平。
剧本的详情已记忆不清了,只是似是而非的对大的情节和个别唱词有点印象。
三原先贤髯翁先生也曾有诗,称赞楚庄王的雅量,“暗中牵袂醉中情,玉手如风已绝缨;尽说君王江海量,畜鱼水忌十分清”。
无论是按《列国》中的情节,还是照秦腔剧本中的故事,“绝缨会”这一事件本身可以给人以很多的启示。东方曼倩曾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名言,板桥郑燮也曾有“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的感叹。宴会当时,不知道楚庄王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有时候,给别人留一步路,也就是给自己留了一步路。(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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