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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会宁的第一天，陪李均局长下乡检查工作。一大早，天色微阴，我在进修学校门口等车，一会李局的车就来了。司机说今天可能有雨，李局走出车看看天说：“我有经验，今天应该不下雨。”我们都笑了，说：“下雨哪有应该不应该的？”

一路上闲聊，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在意今天有没有雨，因为今天的目的地是会宁县八里湾，他们说那是会宁比较偏僻的一个乡，路况比较差，都是泥路，人进去了，一下大雨就出不来了。

车子在国道上开了半个小时，就径直向山上开去了，今年会宁雨水比较多，山上的草木长势挺好，树叶开始发黄了，庄稼地里，高粱高傲地举着穗子，油麦铺着紫色和粉红的花毯，小小的白色土豆花正与晨风挑逗，有些地里已经整饬得整整齐齐的，等着明年开春播种。路上行人很少，偶尔看见一两个老汉牵着毛驴在前面慢慢行走，毛驴跟在后面撩蹄撒欢。

我欣赏着外面的风景，一直以来郁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李局说：“快到八里湾地界了，马上让你见识一下会宁最糟糕的路。”很快在一个路口看见一个石碑上写着：八里湾。车子就向山上冲去，路变成了窄窄泥路，前几天刚下过雨，泥路被冲刷的坑坑洼洼的，坡度比较大，还有急转弯，司机踩着油门，急速地打着方向盘，我们坐在车里上上下下，东倒西歪，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他们说如果下大雨，进去之后几天都出不来了。李局说这种黄泥路一下雨就特烂特滑，车子根本不能走。

我们先去八里湾一个村小——陈去（音）小学，“去”（音）字的写法很古怪，上面是个“内”字，下面是个草字头。路越走越窄，坡度也越来越陡，车子终于一跃上了山顶，透过车窗看去，梯田黄绿相间，层层叠叠，古老村庄横卧在山坳里，几棵绿树妆点其间，不远处正有烟雾在山顶袅袅升起。他们一看都说，糟了，快下雨了！果然，等我们赶到陈去小学的时候，几滴雨已经砸下来了。

远远的，我们就听见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陈去小学一二年级学生人数很少，只有十一二个，离八里湾小学还有挺远一段山路，只有等八里湾小学建成寄宿制学校方可撤并过去。学校有一名拿着每月360元工资的代课教师，2名57岁的老教师还在教学第一线。教办主任说，今年刚调出一位老师，新分过来的2位教师还没有来报道，据他了解，他们已经在被其他单位借用了，不可能来了，实际情况是没有人愿意到这个偏僻的村小来。

在了解了陈去小学的情况以后，我们又连忙赶往陈去中学，在校长室刚坐定，雨点就密起来了。李局和我开玩笑说：“看来老天爷要留我们了，今晚没地方住，你就和我住教师宿舍。”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空中阴云凝结，气温下降得很快，我开始觉得膝盖有点麻麻的刺疼，大家都坐在那儿一会儿搓膝盖一会儿搓腿，都快受不了了，大家建议校长赶快把火炉点起来。大家围着火炉烤着手脚，终于缓过劲来了。“原来围着火炉吃西瓜，会宁也可以办到啊！”我说，大家随之哈哈大笑。雨继续下着，中学校长说，去八里湾是不可能的了，等下午看看雨停了，路况会不会好点。

中午雨还没有停，一位女教师在宿舍里做了几个菜：炒土豆丝一盘子，韭菜炒辣子一盘子，西红柿炒鸡蛋两盘子，端到校长办公室，我们几个围着一张桌子端碗面就撮了起来。又吃到会宁的面了，味道还不错！有点酸，有点辣。我们直夸那位女教师的手艺好，搞的那位女教师羞红了脸溜走了。

下午我们在校长办公室里一直闲聊，校长和我们谈起他去如东的种种见闻，以及他的感慨，在会宁人的嘴里说起家乡的种种情形，我听了还是好亲切呀！等了很长的时间，出去探道的老师回来说，估计可以走了，于是我们就直接打道回府。一路上，我看到路边的草木经过雨水的洗礼显得如此清新动人，和家乡的景色竟然有几分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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