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离浮
那高天，厚土沉静了下来
村庄的灯火依然点亮着
沉淀着夜色的记忆

炕桌上的瓷杯里冒着热气
——尘埃落定前的呼吸
天空中飘着白蝶
地埂下飞起黑蝶

发自高处的声音
飞舞着剪碎的纸片
从天窗撒向了人间

只看到风吹进土屋子里
一堆远离故乡的雪花



35.雪蕾
独自呆子崖谷里连一声也不啃
只是没白天没黑夜地长着，老着
即使跌年成了饿得包骨头
心里还会流溢出淡淡的清香

梅枝头压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叫着奶奶，妈妈的名字
——春梅——玉梅——
等着儿女们叩问发掘

那棵梅笑着扑面的狂风说
收住你们手中东刺西刮的刀子
只听到铁杆铜枝挂断的一声
——咔——嚓——

画家诗人们收住手中的笔吧
露出了实实在在的根子
像我的父母劳苦地磨出的骨头
用一片片白雪止着血：坚守着诺言



36.雪中三梅
站在那棵老了的梅树下
对着墙角哭出了雪来
内心的雪花漂白了，浪迹
在天涯那间租房子的地上

亲爱的白雪啊！白雪
自从有了你，我的世界里就没有了夜
你是我相伴过的恋人
我更爱那沾满星星的一身白衣

夜色沉睡了，家乡的雪还亮着
村子沉睡了，眼头的梅还开着

当我从异乡回到乡下的时候
春梅已睡着十几年了
梅香已从城里楼台的花盆里开出来了
我不敢叫出名字，只看到那棵玉梅
用乳名叫着她儿子
妈妈与儿子的泪水冲卷着一团白发



37.山那边
村子的孩子们
折叠好纸鸢放飞到天空
风吹过山顶向白云靠近
飞鸢俯瞰着起伏的山峦
与心中曲曲折折的那根线
把土屋子里的人
从一个山头牵向另一个山头

耳边回荡着驴蹄声，铜铃声
响裂了土地庙墙上的泥坯
父亲呔了一声
毛驴从河路上睁大眼睛愣住了
望着淌过那黄土河底的苦水
喝进肚里的涎水从心源流出嘴唇



38.黑色的记忆
那时候，我执著地守着黑色是一种神秘

当我钻进煤窑时，心里暗自发笑
我怎么像一条黑狗一样钻井洞里
总是摸着一片潮湿阴暗度过了那段日子
让我人生中多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忏悔
似乎犯下了弥天大罪，套上了黑的枷锁
成了一个从黑里去到黑里来的囚犯
安全帽上的天灯照亮着眼头里黑黑的路
井底的矿友都是黑池龙王庙里的神了
神啊！神
双手撬开头顶上压着的九重黑天
混沌缝里掉进了我修电的一把手钳
像胳膊一样粗的钢丝绳
牵着装满煤炭与血汗的矿车
嘶啸的车轮奔向洞口，重见天光
地下战斗的炮声，机器声回响在天罗地网里
井巷里雨下着，星闪着，还有拉直的彩虹
黑黑的眸子里飘出两股带着焦热煤泪
筛子筛来筛去，还是黑天黑地黑头发
可怜那选煤楼上捡石头的姑娘们黑黑的手
地腹中蕴藏了千年万年的煤肉
当扔在火炉里烧出了一滴滴焦油
愤怒的骨髓里喷出了春潮般的火苗
蓝一股，红一股，绿一股，炼出了一块黄金

当我站在月光洒满的土地上时
手里捧起一块黑着像我的脸蛋一样的煤
向着山外的大海与海外的蓝天，
心灵，再次诚恳地表白



39.娘
从花针鼻孔吸进的一根白发都打结了
在衣衫上缝好的补疤上
留下了思念与梦的泪痕
心中折起的一道道褶皱
真像娘一生走过的那些路
山上，沟里，河边，田头……还有家门口
一辈子挣扎在风风雨雨，日日夜夜中
从村子里踏出了一条汗洗过的小路
那就是《娘的一生》
当演到身边缠着几个奶声奶气的孩子
这一幕时
只看到女儿们拉着娘，唤着娘

但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叫着妈妈
当听到她用乡音说出
“爹爹高三尺，妈妈高一丈”时
我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声
——娘啊

40.千年一吼
吼破了天吼开了地吼醒了人间
吼啊吼
吼笑了你吼哭了他吼倒了贪官
吼啊吼

吼黑了夜吼停了风吼晴了阴天
吼啊吼
吼阔了海吼进了洋吼走了高山
吼啊吼

吼过了桥吼断了崖吼出了雄关
吼啊吼
吼暖了春吼凉了秋吼裂了寒岩
吼啊吼

吼老了古吼新了今吼变了桑田
吼啊吼
吼强了民吼富了国吼通了平安
吼啊吼



41.那是什么
阿弥陀佛！那块立起的石头后站着一个人
手中的一本书就是建好一所大学
大学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那是谁啊
就像一堵墙
墙根的那个人又像一块碑
碑前又站着一个人用般若的目光注视着

山下的人仰望着那座大学，此时
他（她）看着脚下的蓝水桥
忽然间，觉得自己小得已不是“人”了
那所大学大得已不是大学了



42.将进酒
喝尽千杯万盏黄封了百年的酒
清清的水，清清的人，清清的圣
纯美的天禄，迷人的狂药

红友，玉友，曲道士
请给我一杯般若汤，让我宽心肠
请给我一杯清若空，让我梦灵通
请给我一杯莲花白，岁寒堂前永不醉
让我净智妙慧处处明，我爱那春
木兰春，柳浪春，丰和春，嫩江春
让我回忆曾经屋梁上刮起的鹿肠
早已干枯了，视乎还听到汩汩的声音

我愿抛青春
给我千日春，让我万里春



43无题
一条冷板凳从天涯跨到了海角
东山与西山像卧在大地上的雄狮
守望者空中挂着的彩虹
雨后的山花带着一抹阳光
穿过湿润的眼帘
听着山沟与城市不同的故事

44窖的故事
山沟里深藏着很多很多的故事
都土得土得，深深地土到土里了
发自内心“咕咚”的那一声都是土的
五行中水命连着山沟里的人的命哦

那个窖哟！睁着一只圆圆的眼睛
望着天上白云，飞着的鸟儿
常在火辣辣的日头下吊水的王家爸，张家妈
窖台边的几个孩子摸着那个用麦草编成窖盖子
亲切地说着土来土气的家乡话儿
土屋里走出了一个人总是低着头与老窖说着些什么
使劲地用一根冰草绳吊起了彼此的命运与心灵
把一辈子的深情注入的桶子的心底
总想说出来，说给那些城市的人，听一听
话未出口时，楼上的水龙头都哭出来了

村里的大伯，大妈，孩子们虔诚地端起瓦壶
隔着高山对着遥远的黄河唤起了窖的来历
就连上天被山沟里的一句话，一口窖水
惊得皱起了眉头下起了毛毛雨来



45雨非雨
从天上落在地上的那还算雨吗
顺着心流向眼眶，
顺着嘴角流向脖子
打在脚面上的那一刹那间
一滴雨的开始

梨花，桃花，杏花都已落着
一丝风都没有
从花瓣渗进花心的日子里
翻着跟头落在崖面上的花儿
只听到哭诉的声音
一片一声，一天一夜，就这样的
一直落光的枝头上顶着绿色的果实
雨从天空中落到心与果实上
不知滴开了多少个一天一夜


46一把老黄土
一把黄土有时能救活一个人的命
屲上的人手抔着黄土对天用土话说着
母亲的孩子也在一把老黄土中长大
至今，山那边的孩子仍然捏着一把土
唤着远在高山这面挑水的母亲

一个陌生人来到沟沟岔岔里看到坑坑洼洼，
笑着说，光秃秃地立着的那叫什么山
祖厉河流过会宁的山下奔走呼唤着
一把老黄土已经冲到远远的地方去了
一把老黄土体贴连紧着母亲的命哩

庄子里的老黄牛经过河边啃着老黄土，
把装满肚子的苦对老父亲说着时
山坡上的母亲用?头着埂子
母亲啊，母亲啊
手沾一把老黄土的母亲啊

走过那里的一个个孩子
从一把老黄土的命里流出的两股泪水，
滴打在弯着腰身白发被风雨吹洗的母亲的脚面上
一把老黄土
复活了山脚下所有孩子的母亲



47熬罐罐茶
山下人的茶艺仿佛还在原始的原始
用盐水，毛发，红浆土，薄铁皮制成的火炉
树根、木屑、断柴、牛羊粪燃烧着生活中浓浓的乡俗
黒砂陶罐中溢出几片茶叶带着苦涩的记忆
一直从远古熬到了今天还熬的日子

火炉边围着卷着旱烟老汉，还有抱着婴儿的阿姨
茶中煮着酽酽的乡情，若现代的现代人
端起杯子喝上一口煮好的粘粘的茶，会说
这种熬好的中成药汤是罐罐茶吗
与江南的龙井相比，虽说苦在了心里
但其中的纯味就是地地道道农村人的味
窖水、罐罐茶、火炉、还有屋檐下解渴的人
望着一道乡色从火炉中凝升成一股活着的烟
从山沟飘到高天上与云成亲了

48拔麦
麦黄六月里，农民们背着毒日头在龙口里寻食
天上的一轮火从身背上烤到心窝正在沸腾着
咔咔地咳出了一团青灰色的热泥
两只手从麦根子上开始燃烧，一直
燃烧到了麦秆，麦穗，麦尖熟了
一颗颗麦粒灿烂地笑着跪倒的老农

山间从绿海涌动出了黄河
麦浪中的那个身影渐渐地向麦埂靠近
跪倒的那个人双手不停地寻找自己的黄河
犹如划舟一般荡漾着双桨

一根根麦秆堆起了农民心中的祖国
满手就像火柴点燃了六月里的夜
手里磨起的血泡鼓得和麦粒一样饱满
使劲地含着心里说不出的那句话儿

背起日头游到了麦浪的那边
风婆婆推动者麦浪时
老娘系紧麦腰，夜徐徐地来了
东边的山灯中被父亲吐出来的旱烟团迷住了
只有一把汗与一根麦秆紧紧地攥在手里



49庄后的杏树
墙缝里长出了苍白的头发
那是奶奶临终前脱下一根根岁月割断的记忆
春天醒来了，杏花开来啦
风雨中杏花翻个跟头落到地上时
一个小小的杏子站立在枝头
当人从大门走出去抬起头时
悬高的场墙上露出了枯干的树根
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老
就像奶奶活着站立的两条小腿
支撑着整个树上的一片片叶子
仿佛是一片片小小的蓝天盖在了树梢上

姐姐，妹妹，弟弟，还有我的父母
从树下走过时大门依然闭着
那棵杏树就像奶奶夜里背星星时的背影
月亮出来了，奶奶早已离开了这个院子
那棵瘦黑瘦黑的杏树
依然扳着手指数着过往的日子
已经站在场埂边几十年了



50杏花
漂亮的春姑娘踩着大山的肩膀
从河南里悄悄地笑到河北里的沟里
爬上河岸的杏树上亲切地呼唤着
杏花，杏花



阴云的眼睛盯着绿叶遮住杏花的脸
杏花的衣裳向像山妹妹一般惹人喜爱
被风催着生命沾在踏深的脚印里
满枝头新结的杏子感恩摔伤的杏花



村里的杏花
坠身在千尺的崖面上
鼻血流红了热热的黄土
连头顶的野菊花都不敢瞥一眼
只听到脚丫下哗哗的水声



山间红红的日头晒熟了树上的杏子
掉在地上摔破了酸软的杏皮
露出了一个硬苦硬苦的杏核
每天硬苦的那些农民们走过这里时
崖下柔苦的河水中一朵杏花漂在河北里



51村里的故事
算生算老算病算死算悲算欢算离算合
算天算地算人算命的算卦先生
常对村里的一些人说
谁谁谁家的人得了一箱活宝
一把老扫帚扫起山路上的月光
满篮子的横财来了



那些霜叶从云缝里飞到屋檐上
人马的背上染上不同的颜色
那沟头黄人黄马的蹄声里
吹起的黄叶生成一片片金子
那山底白人白马的叫声里
吹起的白叶老成一个个银元
那梁顶黑人黑马的铃声里
吹起的黑叶变成一堆堆锅铁



风停了
扎瘦的扫帚挂破了深夜的眼睛
看那山顶的星星胆战心惊地听着
大山围起了这个村子故事
风又敲着后门紧闭的那户人家
先生
掐着指头该算算自己了吧

52雾中割麦父亲
上牛家的黄牛啃不断下马家的草
急得哞哞地唤来了背起背篓的老娘啊
西屲上溜下来的土娃娃掀起了麦浪
东岭上的太阳圆圆的脸蛋发红了



清早间弯着身子扑向麦田割麦的父亲
被头顶的那朵浓云压得喘不过起来
山顶好似一个驼背的老人刚刚睡起
静静地用头顶着穿过树林间的雾



镰刀下的麦秆一根根倒在了父亲的手里
成了两亩地里堆起父亲命中的金条
跟在雾蒙蒙里洒向父亲眼头的阳光



漫过山顶的雾吞没了父亲身上点点汗水
热得滴打在地上冒出像罐罐茶一样的气
蒸发在开满宝蓝花的那片田野里



53雨中犁地
父亲的毛驴从蹄子老到了头上了
常年吃着老铡子铡断的麦秆儿
雨脚踢开了云层跳到了驴背上
父亲的脚底被雨湿出了冷汗



冷汗湿到了耕在地里的犁尖上
只听到冰草嘣的一声
犁在黄土里嘎然停下
雨声在山谷中紧张折了



父亲的身材像风中弯腰的白杨树
树枝被风吹在那块山地吱吱地叫着
毛驴子的眼睛与父亲的目光暗合了



泥泞中的父亲看到田头瘦长的路说
一点一个雨泡，三天不摘草帽
驴头来的路立起来时父亲站在了山头上

54.黄土地上的黑娃
哎哟哟，哎哟哟
山挤着山围成的村子里
比红日头先爬上高山头的那个姑娘
她就是黄土地上的黑娃
黑娃的命自从孩子到出嫁时牵着一只羊
——老白头



哎哟哟，哎哟哟
乡情搓成的鞭影下黑头发垂下脸蛋时
月镰割秃了绿色的山顶微笑着向夜幕中走来
老白头整天跟随着黑娃的脚印
从坡东吃到坡西，从河底跟到圈门
每当来世几天的小圆蛋跪在老白头的胯下吃干奶时
黑娃手中的鞭稍把云朵从蓝天赶回到墙根



哎哟哟，哎哟哟
黑娃的母亲从地里刨来一个黄皮肤的土豆
羊咩咩地像哭着的孩子从上湾唤着下湾的妈妈
心中挂满了一缕缕乡情拧紧的鞭子
滴出的露水湿透了老白头走过的路子



哎哟哟，哎哟哟
不看看老白头这一辈子老成了瘦扁了
孩子长得像早上刚睁开眼睛的太阳一般
爬过了帽帽顶望着牛背上骑着的红娃



55.场墙
当我踏黑墙根的影子
捡起了一颗母亲脱掉的牙齿
抬起头，那墙缝里夹着一根根头发
连接在一起的根子发白了
一把泪一把汗一把黄土，筑起的墙
一把风一把雨，稳立在场边里
围着麦垛、胡麻秆、铁叉、连枷、石碾子
这些是一个农民眼中的小县城



当我捏软墙根的影子
簌簌的黄土屑淌在肩上
担起了那个年代苦难的日子
墙上留下他们手掌与拳头拍打的年成
一堵墙一个农民一棵榆树，顶起了天
一头牛一头驴，走到墙跟前嗅起了墙皮
当我把脖子伸过墙的豁口
墙外的村子一天天地变绿了

56．聆听村雨

这些燕子从南方来到村北里筑好泥巢
低矮的屋檐下安放着“无线电视接收锅”
收录着早晚村里村外的新闻
就像夜里的天空
收录着星星团在月亮跟前的对话



雨声就像咚咚的花鼓声
从上湾里跳到了糊满花纸的窗眼
雨声就像哒哒的马蹄声
从高山头跑到了土墙围成的庭院
雨声就像邻家的杵臼声
从厨房里飞响叮叮当当锅盖上
好似碰撞着雨龙王仙桌上陈列的罐罐瓶瓶
那个身披青衣的老翁远离村头的苦水潭
放下钓鱼的竹竿坐在山头上聆听村雨的心声



西牛湾的笛声老远追寻着杏儿岔的雨声
雨声在炊烟的瞭望中变得越来越细
细得就像母亲的花针眼里穿过的花线
花线串成彩色的山衣后挂上清脆的风铃



57．野菊花
说起村里大大小小的花儿
我最喜欢那开在野屲上的一朵
这里的人常常叫她“野菊花”
野来野去，不知野了多少个年头了



即使温柔漂亮的妹妹，还有我的情人
我都不会像爱野菊花那样地爱着她们
她除了在野屲上野开野落
还能安静地守在野沟、野路边悟出野道来
远在他乡采花的蜜蜂飞在屲上歇着翅膀时
看着野菊花一天天长大在野狐圈外
露出的金黄蕊朝着天空微笑着日出日落
深深地向幽谷里吐出一股清香



屲上的人
将野菊花根子捏把湿土移栽在自家的花园里
她偏偏地垂下头长叹了一声
蔫死了



从小到老在野外度过的她
含笑在风雨霜雪雨里
悄悄地活出一种“野”的风格来

58.打基子
村落里裹满泥皮的土房子离不开基子
就像城市里贴满大理石的楼房离不开砖头
远在洋外的土房子高出了平地上刚挪脚的丑娃
父亲跳进了挖开的深坑里锻造出一块块铁来



父亲的脚跟磨破了
把黄土与汗水杵成一块坚硬的土规矩
垒砌的院墙
就像驻扎在山沟里四四方方的军营



爷爷用基子箍成的窑塌了
屋里的大个子顶住了
看到天爷伸进了头喊了一声硬汉子



大门两旁的胳膊墙折了
跨出门槛的小个子掀住了
听到破屋里秋风开得谁家的锁子响了



59.窖水
父亲从门前的水窖里吊出了两桶银子
肩上的扁担颤巍巍地向大地磕头
磕响了脚下十年九旱的路
挖出黄土的眼睛都模糊了



家家户户藏着深一缸浅一缸的银子
窖水与农民有着同样的背景和血脉
背景大到了高天与山地
血脉细到了毛毛雨与冰草绳



窖老是张大口对天只祈祷一件事儿
就像山沟里的庄稼人对天只祈祷一件事
靠天吃饭



从跌年成的窖心里发出一种目光
盯着云嘴边的星星掉进窖口咕咚一声
空空的脑子里装满了清澈的智慧

我帮你 喝喝  

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