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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载] 你好呀,亲爱的女神!
董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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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亲爱的女神!

我万万想不到我会再次遇到她,那次我从衡山路地铁口走出来,发现她坐在路边的咖啡店,长发低垂,眉眼清爽,彼时下着雨,优雅的衡山路被晕染了一抹浪漫。我忘了带伞,我只能到那个咖啡店前的遮阳篷下躲雨。于是距离那次在书城初见后的第二天,我们再次见面了。

我们隔了一层明丽的玻璃。

我像傻子一样冲她挥着手,而她支起右手,冲我摇了一下,然后浅浅地笑起来。犹如初见时那样。

我用一些我也不理解的手语和她说着话,完全忘了只要我往前走一点,就可以从大门进去和她坐着说话,她也和我比划着手势,等我们终于知道彼此无法理解时,我们都笑了起来,这下谁都了解了这个笑容。

犹如春上春树的《百分之一百女孩》,所以的初见、再见都是无法解释的,虽然无法解释,但却预示着下一次的见面。和墨菲定律相反,事情如果有幸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多小,它总会发生。只是我没预料到这幸福会这么大。

于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于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

于是……她成为了我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是女神,我说过那么多瞎话,但是这个真没瞎说。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儿,绝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她长得高高的,也不是很瘦,捏上去有点婴儿肥,皮肤白得像雪一样,但是却从雪里透出一抹晕红,简直是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眼睛是杏花眼,大大的,水亮亮的,眉毛我搞了好久才搞懂那叫远山眉,她的声音也好听,软软的,糯糯的,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那样,把心脏包得暖暖的,最主要的是她是一只大学霸,以全省前一百名的成绩上初中,再以学校前十的成绩上了省里最好的高中,然后又在全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大学念了最好的专业。

可是她却跟我在一起了,这完全是现代版的一个织女和牛郎的故事,她从天上飘下来,然后落在了我的怀抱,我就这么抱得美人归了,后来我朋友问我我们怎么在一起的时,我就会像是诗人一样抒情地说,她呀,就从天上飘下来,慢悠悠的,像是一朵雪花,像是一朵白云,就慢慢地飘在了我怀里···

我这么说时,她就在旁边偷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在我朋友面前她还有一点羞涩,所以就低着头笑,她那么一笑,我就想起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哥们都说我是撞了狗屎运,捡了大便宜,在他们的意识里,我就该左手牵只母狒狒,右手抱只小狒狒,然后一步一蹦踏。我虽然对我哥们的话有点不悦,不过有时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和我在一起完全就是不搭,何止不搭,完全就是差十万八千里。有时我和我女朋友走在一起,别人都会被我们的巨大反差弄得频频回首,我曾经就听过有人说,哎,都被猪拱了。我听到这话肺都气炸了,你他妈才被猪拱了呢。

不过这种事谁能说清楚呢,缘分嘛,《罗马假日》里的穷记者还不捡到了一个美丽公主?虽然结局惨淡了点,但是也是真爱嘛。

我女朋友叫安悦,这个姓比较少,就像是女神在女性中的比例,或许还要高一点。安悦是那种很纯净的女生,生长环境单纯,看事情也单纯,然而她却绝不是瓷娃娃,她是一个电力工程师,一个月拿着比我多一倍的工资。我曾问过她为什么不找个富二代什么的,毕竟她身边很多人都是富二代官二代,可是她却撇撇嘴说,我又不是自己没钱?我听得晕头转向,我今生的追求就是这句话了,可是却被安悦提前了二三十年说出来,顿觉心塞不爱。我又问她说,那你不找富二代也不用找我这种屌丝嘛,这个落差太大,我都有点接受不了。安悦就摸了我的下巴一下说,你不知道你的潜力而已嘛,笨死了。我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安悦凤目一竖,打断我说,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啦,就不理你啦。

我说,要是我没潜力怎么办?安悦弹了我的脑袋一下说,哎,都入了火坑,还能跳起来吗?我臭美地说,那个火坑也是帅帅的火坑嘛。安悦装作呕吐地样子说,你真是猴子啊,给你一根竿你就往上爬。

其实我不是猴子,我只是偶尔爬一下竿子,大部分都是缩成一团的,好多人只看到了手拉女神的光环,却没有看到女神阴影下的黑暗,我的自卑心会时而出来逞下威风,那时我简直就是五味杂陈,全面地否定自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但是这种自卑心在安悦的温柔化解下,总是悄无声息地就消逝了。

我现在和安悦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这篇故事来源于我给安悦的一个承诺,我说过我要把我们的爱情写成故事给她当结婚礼物,为了这个礼物,我提前一年就开始准备了,之前由于双方父母的压力,我还一度担心这个礼物送不出去呢,所幸现在终于能给她了。当你看到这个故事时,请祝福我们,我会好好爱安悦的,爱一生一世的。

我们的故事要从哪里开始呢,我思索着,所谓前事如烟云,果然杳杳不可寻了,就从安悦第一次到我们学校说起吧,那时我大四,五月,学校的梧桐树开得十分茂盛,到处都是翠绿。

安悦问我说,见了你同学我要说些什么?

我抓了一下脑袋说,你什么都不说,拿出女神高冷气质。

安悦以往这样都会笑的,但是这次她却像无主的小女孩那样,很认真,很紧张地说,那怎么可以?我说,有什么不可以,嘿嘿。她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一会后她又突然说,那我穿什么去?说着就提了提自己的黑裙子,黑裙子的皱褶像是水波那样,一浪一浪地推着,风一吹,安悦的头发就被吹起来了,裙角也吹起来了。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说,就这个黑裙子吧。

安悦咬了咬嘴唇,最终摇了摇头说,我要穿白裙子,我是你白衣飘飘的女孩儿。

我摸了安悦的头发一下说,那就白裙子吧。

安悦说,那衣服呢?

我一听,顿时抓狂,安悦是我见过最会穿衣服的人,以往都是我的服饰搭配指导专家,这次却六神无主了,我给她说,那你穿那件白色的线衣吧,被裙子搭白线衣,好看得很。

安悦突然抓着我的胳膊,腿一软,险些扑倒在我怀里,她可怜巴巴地说周哥哥,我好紧张,不知道你哥们满意我不?

我说,你可是女神哎,说出这些话不有失身份吗?

安悦立即就抬头挺胸,对我说哼了一声。

第二天安悦果然如约地出现在学校东门,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棵幼梧桐,原谅我学着川端康成的话说,我想二十岁的川端看到舞女时也是和我这样的感觉吧。安悦拿着手机,微仰着头到处寻找着我,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边说,你怎么来早了?

安悦说我在家坐不住,就跑过来了。说完就拍了拍胸口说,我好紧张啊。

我刮了她鼻子一下说,没出息的样子。

安悦看到我背着书包,就问我说,你逃课出来的?

我抓了抓后脑勺说,那课没意思,就提前下课了。

安悦说,我不知道你在上课才打电话给你的,你快上课去,我在这里等你。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走啦,我们一起吃饭去,好饿啦,而且现在食堂没多少人。

安悦也没再追我去上课,她估计也是过来人,看来国内国外上课都是一样的啊,她就跟着我去了丹桂苑,食堂果然没多少人,我专门挑了个靠窗风景好点的位置,说着就拿着饭卡去打饭了,安悦不能吃辣,我就专门给她挑了些清淡的菜,坐下来后,我说,安小姐,快吃吧,也尝尝悲催的学生菜。

我本意是让安悦尝一口后然后开始大骂食堂的,想不到安悦尝了一口说,哎,还真不错啊,周意然,想不到你们学校生活挺不错嘛。

我听后止不住吐血,我说,姐姐,食堂工作人员贿赂你了吗?

安悦白我一眼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们边吃饭边吵嘴时,我那三个室友突然就出现了,他们眼睛挣得大大地盯着我,我那时还毫无知觉,安悦在碰了我一下说,周意然,快看,有三个猥琐男在盯着我们。

我回头去看时,却发现我三个室友像是长颈鹿似地伸着脖子,我对安悦说,那三个猥琐男是我室友。

安悦啊地一声,脸一下就红了,连忙央求我说,你别给他们说啊。

我嘿嘿一笑,对那三个说,过来见见嫂子吧。

那三个几乎是扑一样围满了桌子,安悦一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马嘉说,弟妹,我是马嘉,周意然的哥们,邢博然说,弟妹,我是邢博然,马嘉的哥哥,罗可比较老实,他恭敬地说,大嫂,我是罗可,周意然的室友。

我给安悦说,看吧,这三个就是我朝夕相处的基友了。

安悦噗嗤一笑,那三个也跟着傻笑起来,我看不下去地说,要是我弟妹们看到你们这样,非得扒下你们的丑恶嘴脸不可。

邢博然说,弟妹,你别听周意然胡扯,没有他所说的弟妹的。

邢博然这句话刚说完,我们三个立马逮住了他这个小辫子,马嘉拿着手机说,哦哦,录下来了,马上发给余雪,看你怎么解释。

安悦就看着我们四个打闹着,像是大姐姐一样,安悦要比我大半岁,我有时候能感觉安悦姐姐般的爱,不过大多数安悦都像是长不大的小女孩,这样才更让我喜欢。

在他们三个恳切地请求下,安悦访问了我们寝室,可是满室的狼藉让安悦有些不能下脚,安悦看出了我们的尴尬,就说,没事,男生寝室都这样。我一听,立马反问说,你还去过别的男生寝室?

安悦低声低气地说,人们都这样说。

安悦在我椅子上坐了一下午,那时的阳光真是好得很啊,明晃晃的,有点刺眼,后来我和安悦回忆起来时,安悦就一脸动情地说,那时就像是巧克力一样。

安悦走后,他们三个就把我围在一起,像是机关枪那样问我和安悦的事情,我给他们回答了之后他们一脸鄙视地说,你吃了多少狗屎?快交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我一下子站直,清了清嗓子说,她呀,就从天上飘下来,慢悠悠的,像是一朵雪花,像是一朵白云,就慢慢地飘在了我怀里···

后来我将这个事情给安悦讲了,安悦就说,明明是你在那里呼唤,我才慢慢飘下来的。

我说,能呼唤出你这天仙似的人儿,我就是喊破嗓子就值得了。

安悦锤了我的肩膀一下说,咦,你太肉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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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悦的父母都在郑州,安悦大学毕业后就回国了,现在在一个外企当电力工程师,有时会去英语机构当英语老师,她虽然比我大半岁,却比我早毕业一年,她是一个猫性女孩儿,平日爱黏人,可是偶尔也会有点小孤独,平日里很温顺,偶尔却也会生气地亮出她的利爪。

然后再说说我的情况吧,我来自一个小城,父母都是普通职工,有个姐姐,嫁人了,姐夫一家也是普通人家,我家往上挖三代是贫农,还是赤贫那种,后来我父亲终于出来了,却也没走多远,幸好一家人都知足常乐,不会想东想西,我父母对我也没太大期望,所以我过得比较自由,也没什么压力,不过和安悦在一起后这一切都变了。我想幸福也是有压力的吧,昆德拉有个小说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看来幸福也有不能承受之重吧。

好啦,继续说安悦的故事。

安悦从我学校回来后,又要继续上班了,我也因为有课,所以周一到周五也就见一两次,周末两天就整天腻在一起。不能见时我们就聊微信,我还曾有次忘记关声音被老师听到了,他就让我起来回答问题,我没回答上,挨了一顿批,后来把这事告诉安悦后,安悦每次和我聊微信的第一句话就是:保密工作做得如何?

我就回复说,密不透风。

然后我们就开始啪啦啪啦地聊天,我和她的话似乎永远也说不完那样。

可是很快倒霉的事情就出现了,我的第一个情敌迎面和我撞击了,就像陨石撞地球一样。

那天安悦给我说她晚上要去参加公司的酒会,晚上不能和我打电话。我问她几点钟结束,她说她九点就走了。但是九点时我给她打电话,打了几个都没人接,我脑补了下画面,顿时心如火烧,赶紧跑到东门打了个飞的往酒店跑去,因为安悦之前给我说了地址,我直接就跑到了宴会厅。可是在那些衣冠楚楚的人之间我找来找去也没找见安悦,就又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我急得像是火烧屁股似的,拉住一个服务员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正当在茫然无措时,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一听,是安悦醉醺醺的声音,我问她在哪里,安悦说在洗手间,我说你出来,我在门口等你,安悦说好,我跑到洗手间门口时看到安悦靠在门口的沙发上眯着眼,我跑过去拍了拍安悦的脸,安悦这才悠悠地睁开眼睛,一看到是我,眼睛一下子发出光来,搂住我的脖子说,周意然,你··你怎么来啦?

喝醉了?我扶着她问。

“就一点点鸡尾酒。”安悦用手指比了比,尼玛,这不是我一口的量吗?后来我才知道这笨蛋还就一口的量。

我说,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安悦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说,刚·刚才在喝··喝酒呢,手机放··放在包里。

我闻到她一大股酒味问她说,你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小的量,哎,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悦笑嘻嘻地蹭着我的脸说,我没··喝醉啦,你看我走路都是直的。说完强行走了几步,东倒西歪的,我赶紧扶住说,姑奶奶,你别逞强了,我送你回去吧。

安悦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说,你··你笑我,笑我不能喝酒。

我无法,就给她说,我们先回去吧。

安悦说,我··我刚才还趴在马桶上睡了一会儿··哈哈。

正当我扶着安悦出去时,一个高高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男生走过来拦住我说,你是谁?

我以前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下子有点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我回答是她男朋友,估计除了我和安悦,没人会相信。

那个人说,你是安悦朋友?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牛仔裤和运动鞋,简直和这里格格不入,我就模糊地点了点头。

可是那个人也没放我们走的意思,就摇了摇安悦的肩膀说,安悦,你醒醒,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这么一说我就有点火了,搞得我像是拐卖人口似的,但是细想一下,便知道了原因,这个小子是觉得我不配当安悦的朋友呢。我虽然有气,但是却只能隐忍不发,再说他也没做错什么,要是我看到同事被人这么带走也不放心。

安悦瓮声瓮气地说,他··他是周意然,没··没事的,

安悦说完那小子才看了我一眼后走开,我对那人说了声谢谢,但是他没鸟我,我骂了自己一句傻逼就扶着安悦出来了。

刚走出来,安悦就开始耍酒泼了,对我说,周意然,你信不信,我还能喝一杯。说完盯着我,一会儿后又说,不信?那我们回去喝喝看。

安悦,你给我安定点。我说。

安悦被我一骂就不说话了,委委屈屈地望着我说,你··你是坏宝宝,你凶我。我哭笑不得,摸着她的头发说,好啦,不凶你了,我们打车回去。我也觉得不忍心,刚才是被那小子憋出了一肚子气。

安悦是和她的发小住在一起,发小叫饭饭,这自然不是她的真名,是安悦她们从小叫起来的,我自然也跟着叫了,她现在在德勤上班,也是属于一枚女神,不过特别冷,所以我虽然和她吃了几次饭,却始终感觉不熟,我把安悦交给饭饭后才跑出来,但是刚跑出来手机就响了,安悦稀里糊涂地问我说,周意然,刚才是你送我回来的?

我当时就迎风笑死了,我是不是我你还以为是那个小白脸啊?

秦··秦楚?安悦反问我说。

我这时心里升起一股醋意,把心压得有点疼,呼吸也似乎不顺畅了,我没控制住脾气说,对啦,对啦,是他送你回来的。

安悦说,周意然,你生气啦?

我说,我本来就易燃,当然生气啦。

安悦说,哎呀,你真是醋宝宝。

我被安悦这么一说,那股气就哑火了,闷在胸口发不出来。

我问安悦说,秦楚是你同事吗?

安悦说,对呀,特别热心的一个同事。

我听了心里灰溜溜的,心道,恐怕就对你一个人热心吧。

我想不到这个秦楚最后还真成了我小小的一个噩梦,看来我的第一感觉还挺准,我刚开始不喜欢的人后来也不会喜欢。

和安悦挂了电话后,我一个人在街边打车,城市流光溢彩,繁华无比,我却蓦然觉得孤单,当初安悦给了我一种满足,现在我却又因为安悦有了另外一种不安。

这件事不久,我又遇到了一件让我伤肝的事情。

那次我和室友一起去徐家汇,从地铁口出来时,万万巧合地看到了安悦,她正抬着头在一根电线杆下望呢,我知道安悦今天看现场,却想不到她也在徐家汇,心里顿时甜蜜蜜的,果然有情人处处能相逢啊,我喜滋滋地打电话给安悦,准备给她一个惊喜,我都有两天没见她了,想得快发疯。

电话打通后我故作神秘地问,你猜猜我在哪里?

安悦很惊喜地说,在学校?

我说,错啦,想想你在哪里。

安悦兴奋地说,哎呀,你在徐家汇。她果然很聪明,什么事一猜就对。

我说,我就在你身后呢。

安悦猛地转过来,先是用手捂住嘴巴,然后就是笑,笑得是那么开心。

周意然,你来啦!

她正要跑过来时,突然从角落钻出了一个身影,是秦楚,我傻眼了。

安悦没注意到这点,像只小燕子一样跑过来,吊住我胳膊说,你们来这里干嘛啊?

我说,我们也从这里路过,现在要去汇金广场买东西。

安悦说,那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说完就转过头问秦楚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秦楚摇了摇头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说完就径直走了。

我看到秦楚的背影时,心里的那股气终于解了,我承认有点小人之心,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秦楚啊,这大概是同性相斥的原理吧。

安悦丝毫没有擦觉到我的不快,一路叽叽喳喳地给我说着话,她现在和我朋友们也挺熟的,所以也不像以前那么害羞。

进入到汇金广场后,他们三个就故意把我们抛下了,马嘉偷偷地给我说,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我说,你们最好一直别出现。

我和安悦跑到楼上的新华书店待着,我和安悦的共同点之一就是爱看书,这也是我能追到女神的原因之一吧,所以在此奉劝各位,多看书是没错的。安悦悄悄问我说,刚才马嘉给你说什么啦?

我摇着头说,没什么。

安悦撅着嘴说,你们之间的秘密我还不想听呢。

我说,那我还不想说呢。

安悦怒目圆睁,威胁我说,你竟敢真不说?

我···

马嘉他们买好东西后在书店前和我们汇合了,那时已经下午了,就准备找饭吃,可是在汇金广场吃饭好贵啊。我对他们三个说,奢侈一次吧,在女神面前也不能太丢面了是吧。他们的狗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安悦睁大眼睛说,现在的学生这么有钱?

我说,就允许你们土豪千金万掷,不允许我们也掷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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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悦说,那我今天也跟着土豪开开眼界。

我捏了捏安悦的鼻子说,你这小丫头。安悦就嘿嘿地笑起来。

我们四个土鳖陪着女神吃饭真是见所未见的场景啊,至今我回想起那一幕,也禁不住汗颜,可是那时却浑然不觉,我问安悦说,你堂堂女神置于我等屌丝之中有何感想?安悦想了想说,就是感觉挺逗的。我说,尼玛,我们四个在你眼里就是逗比?安悦掩着嘴笑着说,他们三个是,你不是。我这时才稍微好了点,放下脸说,那我是什么?安悦说,你是大逗比。

我们吃完饭买完单后都高兴坏了,我们四个屌丝差不多要相拥而泣了,邢博然说,想不到这么便宜啊,我还以为一个人要五六百呢。马嘉马着脸说,你们别在女神面前丢脸行吗?安悦说,以后谁再说我是女神我就翻脸啦。我们被安悦一脸认真的样子吓了一跳,空气顿然凝固下来了。这时罗可弱弱地来了一句,那我们该叫你什么?安悦想都没想地说,叫大嫂。

我在旁边笑得肚子都疼,安悦对我发了个眼神,我顿时会意,果然是贤妻良母啊,现在在给我争地位呢。我说,大嫂说的话都听见了吧,你们叫他大嫂,那我就是大哥啦。马嘉冷冷地对我说了一句,傻逼。

马嘉和罗可的女朋友就是我们学校的,邢博然是异地恋,那次她女朋友来我们学校,我们就趁机办了个大聚会,安悦也就认识了她们几个。

可也是在这次聚会上邢博然说漏了嘴,将我和一个学妹的陈年旧事翻出来,本来是为了佐酒谈笑,但是都被安悦暗暗记在了心里,在因为后面的一些事,就和我大吵了一架。

学妹是文学院的,我是在学校诗社里认识的,可是大三时我就退社了,那时也没怎么和学妹交流,想不到现在她却突然频频联系我,她情商又特别高,我总找不到彻底拒绝她的话,总是以冷漠待之,她后来就转战人人网,我的每条信息她都必回,而且还是抢的沙发,回复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就在下面瞎起哄,说什么秀恩爱招雷劈之类的话,这个偏就被安悦看见了,那天我在众多的回复中看到了安悦的名字,只见她回复了四个字:真羡慕啊。我看到后,心都凉了半截,马上给她打电话,可是打一个她挂一个,我给她发微信发信息也不回,在人人网上的回复也没有回,我真成了冤大头了。最后我用马嘉的电话才打通,我刚出声,她就准备挂断,我立马连珠炮似地说,你听我说完再挂好不好?安悦就冷冷地说,那你说,看你能不能说出花来。

我哭丧着脸说,这个真不关我什么事,那个是我学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安悦只是极短地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说,我的巴掌只和你拍呢。本来想耍贫嘴逗一下她的,想不到却适得其反。

安悦说,不想说了?那我挂了。

我立马说,她之前发微信和信息给我我不回,就想到了这招。

安悦警觉地问,还有信息和微信?我怎么不知道?

我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弄巧成拙真是用来形容我的啊,我说,不是害怕你看到生气嘛。

安悦在那头却突然一下子哭了出来,哽咽着声音说,你就知道骗我,那次邢博然全部都说了。

我指了指一面茫然的邢博然,捂住手机说,待会找你算账。然后又立马哄安悦说,天地良心,我要是骗你就不得好死。

安悦说,那你就是连天一起骗。我被安悦的一句话噎住了,想半天硬是没想到怎么回答。就继续说下去,我现在去把人人那些删掉好吗?

安悦说,不好。说完就挂断电话了,我再打过去她就不接了,用邢博然和罗可的电话打也不行。我说,看来我得去找她把事情说清楚了。

邢博然说,我以为女神的心胸会开阔一点呢。

马嘉对邢博然说,傻逼,女神不也是女的?

我说,我回来给你们算账,然后就匆匆跑去找安悦。

是饭饭给我开的门,她见我来冷冷地说,在房里哭呢。

我道了一声谢,蹑手蹑脚地走进安悦的房间里,安悦抱着双腿坐在床上,脸上是一道道泪痕,却一点也没减少安悦的美丽,反倒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让人心疼,我这时脑袋里还在想西施捧心的典故,这安悦垂泪不就是西施捧心的另一个版本嘛。

我在她前面蹲下来,捧住她的脚,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她只空空地流泪,也不说话。我说,要不我给你念首诗吧。

这时我听到饭饭在外面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一脸尴尬,压低声音问安悦说,你要听哪首?

安悦却不领情,瞥了我一眼说,你还来干嘛,找你小学妹去好了。

我说,小学妹不跟着我走啊。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我这个畜生,难不成小学妹愿意跟着你走你就要了?

安悦说,好啦,好啦,你去吧。

我抱住安悦的脚说,我哪儿都不去,就要在你身边。

安悦轻轻蹬了我一下说,那你解释清楚,什么叫小学妹不跟你走?

我心里暗叫了一声苦,这张嘴又惹祸了,我说,我和小学妹真半毛关系都没有,不信你去问马嘉他们。

安悦说,你这群狐朋狗友都会帮你的呢,我能问出什么来?

我说,那我把小学妹找来对质好不好?

安悦就不说话了,也不看我,最后干脆躺在床上,装睡着了。我就傻傻地坐在床沿,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来,这丫头还真爱吃醋啊。

后来我问她那么爱吃醋会不会符合女神的标准,安悦说,女神吃醋,天雷怒怒。

安悦竟然睡着了,竟然睡着了,把我晾在旁边晾了一个小时,我趁她睡着时用湿毛巾给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然后就坐着仔细地端详着,哎,美女看着就是好舒服啊,我很没出息地想着。

安悦醒来时,已经不生气了,一脸惊讶地问我说,我睡着了?

我点了点头,她问我说,我睡了多久。

我凑上去说,你还生气吗?

安悦说,这个事以后说,走啦,我们快去吃饭吧,你饿不饿?

我心里一阵暖暖的。

我们在一个小饭店慢悠悠地吃着饭,商量着怎么解决学妹这个事情,我说直接拉黑得了,这时安悦却踟蹰起来,弱声弱气地说,这样会不会太绝了。我说这对我们三个人都好呢。安悦说你只要不理她就好了,小姑娘嘛,吃了几次闭门羹就知道了。我说,你说得你不像是小姑娘似的。安悦说,要是你以后再和别人搞暧昧我就真不理你啦。我点了点头,赶紧表决心,但是决心一表后,心里却又闷闷不乐起来,我说,悦悦啊,那我也有个事求你。安悦吃吃地笑着说,你也有事求我,大诗人?我说,你以后别和秦楚走那么近好吗?安悦一脸认真地问我说,你吃醋啦?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安悦说,那你知道这种滋味啦?我又点了点头。安悦伸出手,摸着我的脸,浑身散发母性光辉似地说,笨笨,我和他只是同事啦,再多一点的关系都没有了。

我拉住安悦地手,抚摸着她的指节,心里酸酸的,暖暖的,我说,悦悦啊,今生能认得你真好。

安悦就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

我回学校时,安悦把我送出门,背着饭饭我们两个深深地抱着,似乎要把彼此融入身体里了。

回到寝室后,那群逗比都没睡,都在等着我汇报结果,当他们满怀期望地等着我说出什么不幸消息时,我只是淡淡地说,帐就先记着吧,以后算。说完就赶紧冲了个冷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和安悦煲电话粥。

那时我们都要离开学校了,下学期就得写毕业论文,找实习,一种离愁淡淡地弥漫着,不过我却没怎么注意,我一颗心都扑在爱情中了,反正我铁定主意毕业后留在上海。

我就此事和安悦讨论过,她说,你毕业后我们就一起在南站那里租个房子,然后每天过二人的小日子。我被安悦规划的美好前景弄得口水直流,多想立刻就过着这样的小日子啊。可是我太年轻了,以为有理想,有激情,够勤奋,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现实却是太困难太困难,人进入现实,就像是一滴水被融入大海,一粒沙被扔进沙漠,太无力太无力了。

可是那时岁月正好,青春正茂,哪里会这么未雨绸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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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安悦的差距不单表现在外表上的,更是在我们的生活习惯上,更是在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上,比如她笑我在大钱上很慷慨,在小钱上却是个吝啬鬼,不像她对所有钱都能以一种理性的态度对待,比如说她认为年轻时只要开心就好,我却认为年轻时要为老年未雨绸缪,比如对于她来说,世界是安全的,对我来说,世界从来不是安全的。

尽管我们有这么多区别,但是幸好我们在爱情上是一致的,爱情就是爱情,爱情和任何东西无关。基于此,我们才无所顾忌地相爱。我想就是有天我纵是不能和安悦有个结果,我也丝毫不会悔憾,反而会觉得幸运,今生能遇到这么一个人,得天之大幸运,哪里还会抱怨呢?

我和安悦不但是恋人,还是知己,我们常常会剖心相对,天地万物无所不说,我们总能在众多的分歧中归于一点来,所以安悦说,不管我们成长环境,人生经历多么不一样,我们三观是一样的,我文赳赳地说,那是因为我们的灵魂能共振。

大概是这样的,凡天下之情侣,皆不是莫名其妙就在一起的,他们能在一起,总有某样东西将他们牵在一起,所以对于安悦,我不会感谢缘分,因为她本来就是我的。

可是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和安悦要忍受多少磨难啊。

安悦在我面前哭过,她说好想念在郑州的爸爸妈妈,而我那时就只能默默地陪在身边,一句话都不能安慰,我的心这时会撕裂,我逐渐发现我和她的爸妈成了选择题的两道选项。

我们的事情都还没有给家里人说,一来觉得现在为时尚早,二来是觉得现在说的话会给自己徒添那么大的压力。可是终究要说的,我和安悦都知道。

好啦,暂时不说这些让心情郁结的事情了,说说我们高兴的事情吧。

那次学妹的事件后,安悦还对我兴师问罪了几次,把我以往的恋爱掀了个底,我那群哥们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说,不管受什么教育的女人,其吃醋心理都是一致的,进而可推测,只要是女人都很难不吃醋。他们将这个理论各自给自己的女朋友讲了后,各自挨了一顿骂,我在旁边冷笑,默念一句逗比。

不过我说了他们是逗比后也把这个理论给安悦说了,不过我没他们那么傻,不是抱着布道的态度去的,而是抱着求证的态度去的,果然安悦给我讲了一大通道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女人都会吃醋,只是安悦比较不爱吃醋。我对这结论虽然极不认同,而且还认为恰好弄反了,但是也只能徒道一声奈何。

开年级大会那天,安悦也浑水摸鱼进去了,她坐在我旁边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我问她问,你干嘛要来受这么罪啊,老师讲得太无聊了。安悦警觉地说,你是不是怕我来了后破坏你和小学妹的秘密啊。我说,你这记性真太好了,这么久都不忘。安悦说,那是自然,我说,你放心吧,你来不来我们学院好多人都认识你了,安悦凑近说,真的啊,那我就放心啦,我宣誓主权还宣誓得不错。我说,只有你对我这种别人不要的主权上心。安悦撇撇嘴说,那个不也是主权吗,那些非洲小国又穷又破,可照样也是国家啦,我就把你当做一个小非洲好了。我咽了一口口水说,小非洲?安悦点点头说,嗯啊,就是小非洲。

我直接被气吐血,人事不省,直到辅导员点我的名时我才醒过来。

辅导员说,那四剑客这次是不是又没来?

我赶紧们四剑客赶紧举着手说,老师,都来了。

辅导员看了看我们四个,满意地笑了,我们学院比较小,一个辅导员就全搞定,通过辅导员的大力宣传,我们以逃课最凶的威名就名扬学院了。我们刚说完,别的同学就笑起来,我顿觉尴尬,以前都老脸皮不怕了,可是这次安悦在身边,丢脸丢大了。还没等我解释,安悦就问开了。

她说,四剑客是什么?

我说,我是被他们三个裹挟进去的,话音刚落,他们三个就把笔向我丢了过来。

安悦说,快老实交代。

我只好将前因后果给安悦说了,安悦听完,笑嘻嘻地说,你还挺叛逆的啊。我以为她是在夸我,正想谢恩时,她后面一句直接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她说,等会散了收拾你。

在开会时,总有别的人伸长脑袋向安悦看,我每看到有人看向安悦时就赶紧提醒安悦扣鼻屎,安悦就笑得岔气了,伏在桌子上半响爬不起来。我深深被自己的聪明折服了。

年级大会不过是布置实习论文的事,我也没怎么听,都是安悦帮我记着的,她果然是学霸啊,将事无巨细地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条有理,会散后,那三个都来求安悦要笔记,因为这三货都睡着了。安悦成功地在他们身上榨取了两只雪糕。我吃着雪糕忧伤地问安悦说,你女神的节操呢?安悦把我的雪糕夺过去怒目圆睁,对我说,你不吃就算了。

吃完雪糕后我对安悦说,我估计要回去一趟,三五天就回来。

安悦低着头说,好。但是我能听得出她声音里的低落,她是想爸爸妈妈了。

分别那晚,我们几个聚了一次,就只差邢博然的女朋友,那顿饭吃得很激情,一点伤感都没有,我们推杯换盏之际,只有安悦落寞地坐着,我看得直心疼,我知道她是因为我,以前虽然也有三五天没见面,可是都知道在一个城市,这次突然远了,心里终究有点接受不了。我用一只手在桌子下紧紧地捏住安悦的手,想把我的心通过我的手传给她。

安悦那双大大的眼睛就水汪汪地亮着,长长的睫毛就扑闪着。

吃完饭后,我们把他们几个送回了学校,安悦突然对我说,我们去外滩吧,现在就去。

我二话不说地就同意了,我们坐着最后一班地铁,一路风驰电掣,一会儿就到了外滩,出了地铁口后我们就像疯子那样大笑大吵地跑着,跑过马路,跑到观景台上,外滩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们就面对着泛泛的黄浦江水,陆家嘴流光溢彩的的高楼拥抱着接吻,这是我最浪漫的一个吻了,晚风凉凉地吹着,心儿紧紧地跳着,这个吻似乎有一个世界那么长,我的嘴唇都要融化了。

我们经过一排椅子时,安悦突然说,那是张红雷和徐静蕾坐了一晚上的椅子,我们去坐吧。

她就拉着我坐在那个椅子上,她整个人缩在我怀里,我们就默默地坐着,深夜的上海好美啊,是我见过最美的上海了。

那次我们差一点就在那里坐了一整夜,不过到后半夜时,我们都冷得受不了,就赶紧打车回去了,安悦在车上时给我说,意然,我们哪次一定要来这里坐一整夜。我亲了她一下说,好。

我在她们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了一晚,第二天一醒来就看到安悦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在做早餐呢。我是下午一点的飞机,所以我饱含热泪吃完爱心早餐后就要回学校收拾东西,本来不让安悦白跑一趟的,可是安悦非要跟着我去学校,我也只好同意。安悦做的早餐还剩了很多,就对我说,要不要把这些打包给你室友?我说,这太便宜他们了吧。安悦就笑嘻嘻地去打包了。回来时那三个逗比还在寝室睡觉,我刚进寝室,邢博然就把头伸出来问,昨晚去哪儿了?开房了?我白了他一眼,骂道,滚你妹,开你妹的房啊,他顿时两眼放出精光,张大嘴巴却发出蚊子一样的声音,你们在她··家··?。不待他说完,我一把就将他的头摁进去,脸红得里嫩内外焦,我还是纯情小男生好吧,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但是我虽然这么说,脑海里却在补充这个画面,一想头就晕了。

你们把不该露出来的东西盖好,你们大嫂来慰问你们了。我说。

他们三个连忙将被子拉过来盖住。

这时安悦把一大袋东西从我手里接过来,他们问是什么,她说给你们的早餐。

话音刚落,这群饿鬼马上对安悦说,大嫂你能出去一下嘛,我们穿衣服下来吃。安悦就耸耸肩走了出去,我心想这实在太麻烦了,把这些喂狗多省事啊。

他们吃早餐时,口不择言地说些谄谀之词。我在旁冷笑道,你们平时不是都不吃早餐吗?

马嘉摇摇头说,非也非也,女神带的早餐岂敢不吃?

安悦蹙着眉说,你再说我女神我就不给你了。

马嘉连连说,大嫂,大嫂。

我去走廊那里打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拧干递给安悦说,擦擦脸吧,一脸汗,小花猫。

安悦接过毛巾的时候打了我的手一下,我装作痛死的样子。安悦轻声说,你胆子又大了吧。虽然那么说,脸上却是笑吟吟的,趁安悦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我连忙梳了一下头发,在女神面前总不能邋里邋遢吧。

吃完早餐后,我就在收拾东西,安悦几次想搭手帮忙的,可是我都把她按在凳子上说,你就在旁边上上网,我很快就收拾好了。安悦撇撇嘴说,我才不想给你收拾呢。可是我在收拾的时候,安悦就指挥着说,这个,这个装上,哎呀,这个重的装在底下嘛,笨。还有这个,这个也装上。我在安悦的指挥下忙得不亦乐乎,这是罗可在一旁说,看着你们我想到了一个词,马嘉急忙说,是不是授人以鱼,罗可摇了摇头说,是夫唱妇随。我和安悦听到这么说,脸刷地一下红了,我偷偷瞧了一眼安悦,只见她的脖子都一片绯红。

这时我反倒说不出话来,我真想感谢罗可,他那句话让我们很感动。可那早餐给马嘉吃简直是喂狗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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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楼下快递那里把东西寄了回去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和安悦去吃了个中饭,吃饭时安悦都闷闷不乐的,一直低着头,任我怎么给她说话她都不说,这个小丫头,虽然比我大半岁,却总给我一种小姑娘的感觉,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啦,好啦,我几天就回来了嘛。

安悦抬着头突然给我说了一句让人忍俊不禁的话,她嗫嚅着说,你不能回去相亲。

我刚开始还以为听错了,一回想还真没错,张大嘴巴半天才说,相亲?我?

安悦说,反正就不准去相亲。

我说,你哪里听说的我要相亲了?

安悦说,是马嘉他们说的,说你父母给你介绍了个。

我咬着牙心里暗道,这三个傻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我说,傻死了,那三个傻逼的话能信?他们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安悦说,你出去寄东西时。

我说,我打死都不会相亲的。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啊,而且相亲你不觉得太Low了吗?

安悦说,不是就好,你也别贫嘴了。

看着安悦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再贫嘴下去,就匆匆吃了饭。

安悦送我到机场后,我问她要不要下来等会,安悦淡淡地说,还要赶车回去呢,你到了给我打电话。说完就走了,我还反应不过来,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远去,一股莫名的滋味就将我吞没了,我这时才觉得安悦的决绝来,她若是想放弃一种东西,绝对是义无反顾的。不过我承认她的做法让我很惆怅。

但是我临上车的时候却收到了她发的短信,她说,我只是不擅长于离别,不管是短离别或者是长离别,尤其是和你,我害怕我会哭。

我抱着手机,终于大出一口气。

我把事情处理好后,又匆匆回到了上海,由于我到上海时她在上班,我就没告诉安悦,坐地铁到了南站后才给她打电话,她问我是不是还在虹桥,我说我快到学校了。她在那头楞了一会儿说,那好,我下班后来找你。

我回家后,我爸妈给我下了两个死命令,一是找个女朋友(我还没给他们说安悦的事情),二是自己在上海学会独立,首当其冲就是金钱独立,我那时一腔热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是走之前我还和我妈说,要是我实在支撑不下去你们能接济我一下吗?我妈笑了笑说,你自己要去上海的,要是你回来考公务员的话,别说接济你,就是供你吃供你住也行。我撇撇嘴说,那我还是不要你们接济了。

安悦到学校时我正洗好澡出来,看到她站在寝室门口,我惊讶地说,你来了都不打电话?

安悦说,你不是洗澡去了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说,我手机的铃声开到最大了,你打来我准能听到。

安悦笑着说,你还真傻。

我们寝室现在还没人,他们三个都回家去了,得过一段时间才来,我打开寝室门,对安悦说,你随便坐。我吹吹头发,说完就从马嘉的衣橱里拿出电吹风,安悦说,你们这是违章用电器,我说,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安悦就吐吐舌头。

正当我对着镜子吹头发的时候安悦就从后面抱着我,把脸贴在我背上,我把电吹风放下,反过来抱住她,安悦就说,周意然,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你?

我说,因为我也这么想你啊。

晚上时安悦没回去,就和我挤在那一米多宽的床上,她枕着我的胳膊,我们像是老鼠那样低声说着话。大概十一点过的时候,安悦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安悦让我别出声,我就紧紧地闭住嘴巴,我刚开始还以为是饭饭打来的,但是最后才知道是秦楚。

安悦说,我睡了,你自己打车回去。

那头说什么听不清楚。

安悦继续说,你烦不烦,你自己喝那么多关我什么事?

我的心一下子就勒紧了,难受得要死,我紧张地盯着安悦,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夺过安悦的手机大骂一通电话那头的混蛋。

安悦看了看我,对着手机说,你别给我打电话了。说完就挂了,我的手还枕在她的头下,这时却不知要不要收回来,我深呼吸了一下问,是秦楚?

安悦说,那个神经病,喝多了让我去接他。

我说,他没事吧?

安悦说,我也不知道,好啦,不说他了。

我也想不说他的,但是嘴巴还是忍不住问,这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你?

安悦蹭在我身上,把腿搭在我肚子上说,他以前还打过一次。

我说,哦。

安悦警觉地问我说,你生气啦?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哪里的话,我有那么容易吃醋吗?其实说这句话时,我正在无边无际的醋海里徜徉呢。安悦抱紧我说,你就是吃醋了嘛。

我说,有一点点吃醋。秦楚会···。本来我想问秦楚会不会喜欢她的,但是问到一半就说不出来了,感觉说出来的话都带一股酸味,我在心里骂自己道,周意然,有点胸怀好不好?不过是打个电话嘛。

安悦知道了我的后半句话,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管他怎么样,我都是名花有主了,哼。

我捏了捏她鼻子说,可惜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安悦扇了扇鼻子说,哎呀,好臭的便便哦。

我只能苦笑,搂紧了安悦。

后来我在南京路上和秦楚来了个狭路相逢, 那天我和安悦从城隍庙回来,我们都喜欢吃那里的臭豆腐,所以不辞辛苦地跑去吃了一次,吃完时间还早我们就去逛南京路了,人挺多的,所以还能遇到秦楚,不禁让我觉得邪门。秦楚带了一个女生,长发飘飘的样子,美丽又性感,我对安悦说,看吧,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明着追你,暗地里泡别的妹子。安悦悄悄对我说,我们装作没看见他。我正有此意,也故意拉着安悦往旁边走了,不过秦楚这小子眼睛挺好,竟然看到了我们,他不但看到了我们,还撇下那个女生跑了上来。

我下意识地把安悦拉在身后,想不到秦楚挺有礼貌地给我说,你好,想不到又见面了。我梗着头说,对呀,又见面了。

他和我说完就直接把头越过我直接投向安悦,他对安悦说,要不一起吃个饭?

我一听,怒火中烧啊,这分明把我当空气嘛,我就咳了一下,安悦冷冷地说,我们吃了。

秦楚看了我一眼,诡异地笑了笑说,那你们继续转,我们先走了。

我被秦楚看了这么一眼就露怯了,虽然我挺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无所畏惧的一面,可是底子终究不足,好像安悦是他女朋友而不是我的一样。

安悦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你想什么呢?

我说,和你走在一起压力挺大的,以后我们姐弟相称吧。

安悦说,那好,以后谁不这样谁是小狗。

我说,汪汪。

安悦就捂住嘴笑了起来,笑得露出了两瓣牙齿。

我说,安悦啊,有时候你还真不像女神,倒像个邻家小妹。

安悦撇撇嘴说,都是你说我是女神,其实我并不是。

我说,我当然知道啊,妮可基德曼是女神吧?但在我心里就什么都不是,而你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就是至高无上的女神啊。

安悦说,我迟早会被你这个嘴巴抹了蜜的小贼甜死。

我说,安悦啊,我还要说句话甜死你,我觉得我找到了一辈子的那个人了。

安悦红着脸说,你真是嘴巴抹了蜜的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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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会有强烈的不安,老是会觉得安悦会突然消失,像是一朵云一样,慢慢飘远,慢慢飘远。

我在田林路的沃尔玛找到了一个实习岗位,当行政助理,是我一个学长介绍过去的。工作无非是整理下文件,帮员工算一下考勤,十分清闲,我上班的地方回学校也不远,我就每天走路去,走路回,偶尔安悦会来看我,她有一次装作买东西走错路,来到了员工区,还装傻地和我来了个偶遇,我同事就色眯眯地盯着安悦说,美女啊。我白了他一眼说,有主了。同事问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回答,但是心里却暖暖的,有一种得此一人,今生无憾的感觉,安悦匆匆看了我一眼就跑下去了,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

安悦光是做兼职的钱就比我一个月工资多,这让我五味杂陈。我曾看着安悦说,要不你包养了我吧。安悦就很认真的说,如果你想专职写作的话,你就不用去那里上班了,我的钱够我们两个开销,我揉了揉安悦的头发说,你这个笨蛋,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开玩笑的啦。我虽然嘴巴这么说心里却感动得要命,也黯然得要命。安悦一直给我说她喜欢当家庭主妇,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我在写作看书的时候给我递过来一杯茶,我说,以后我会让你过上这种生活的,安悦就傻笑。然而实习后我才知道我想得有点太美,我实习生就不算了,我同事大学毕业两年,现在一个月四千的工资,刨除吃饭租房,根本一点都剩不下来,哪里还能过这种生活呢?可是我总觉得只要我努力,这种生活一定会实现的。

我下班之后就闷在寝室写作,每天不敢有一点的时间浪费,就是我最爱的电影也不看了,罗可和邢博然比我好不了多少,邢博然在准备雅思出国,单词却还没背到四分之一,每天都用百词斩在狂背,而罗可和我一样,也在一个公司实习,回来的时间里就准备考会计师资格证,他想进银行系统,马嘉回他故乡准备考公务员了,不过听马嘉的口气,今年公务员应该没戏。我们曾经无心无肺的四剑客就这么成了四个生活的菜鸟,哎,那种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一去不返了。

安悦的社会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她就成了我的职场老师,我有时候在公司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就气得不行,想辞职的,可是又没找到下家,也不敢和安悦说,害怕不小心把气撒在她身上。可是安悦毕竟聪明,她竟然看出来了,她就默默地摸着我的背,像是哄小孩一样。她又老话重提地说,你专心写作吧,我可以养你。我没有回答,心里有点不好受,不是因为安悦的话而是因为自己太没用了,安悦以为我为这句话介意,就连忙说,以后你挣钱了就好好养我啦,我就什么都不做了。我抬起头看着安悦突然用颤抖的声音问她说,要是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怎么办?安悦愣了一下,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说,那样我就少吃点,多做点。我只得摇着头说,你真傻。

实习那段时间我一直很低落,我一直把这原因归咎于学校和社会的巨大落差让我不适应,可是我心里又隐约知道一些什么,我有时很想给安悦表决心说,安悦啊,我会养你的,但是有时我又害怕想我和安悦的未来,安悦也意识到了我的低落,她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我笑,我笑不出来时就扯住我的嘴巴说,周意然,你笑笑嘛,脸都皱成一团了。

我边实习边准备毕业论文,许多事情都揉在一起,整个人被弄得毛焦火乱的,脾气也变得不好,有一次还冲安悦吼了几嗓子,安悦的那个眼神我现在都历历在目,她的眼睛大大睁着,想哭却又不敢哭,潮红慢慢地把眼睛包围,一层水覆盖着瞳孔,就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我刚吼出来的时候就后悔了,见到安悦这样子早心痛死了,忙去抱住安悦。可是安悦一直不让我抱,一直推我,我也快哭了,慌不择言地说,是我不好,是我没用,只知道凶你。安悦还是一股劲儿地推我,但是随着我抱得越来越近她就不反抗了,而是紧紧地抱住我。

我磕磕碰碰的也终于写好了论文,顺利参加了毕业答辩,安悦一直在帮助我,我论文的英语摘要就是她亲自帮我操刀的,后来还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她说,周意然,我记得你英语不行啊,我就挠着后脑勺傻笑。安悦有时候会母性爆棚,把我当做她的小孩来宠,什么都会为我考虑一遍,在安悦的温情下,我也稍微安静了一点,有信心了一点。

实习期满后,我深知我不适合做行政和HR,就把简历都砸向了广告公司,因为我四年下来几乎没学到什么,自己唯一擅长的估计就是写几个字了。简历发出后,运气还不错,被一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录取了,说是做得好还给我转正,那年正是就业最严峻的一年,我们班好多人都没找到工作,待业在家,我这个学渣反而是最早找到工作的几个人之一,为此我颇兴奋,安悦还亲自给我做了一顿饭菜。在吃饭时,饭饭突然问我说,你一个月多少?饭饭话音未落,安悦就紧张地盯着饭饭,并且示意饭饭别再问了,我此时就很窘迫,因为那点工资在和两位女神一比,完全可以忽略,我战战兢兢地把工资说了,饭饭抬了抬头说,那还行。我知道饭饭这么说是因为安悦的面子,我刚积累起来的信心一下子就全跑光了,特别沮丧地埋着头吃饭,安悦就一个劲儿地说,意然班上好多人都没找到工作呢,饭饭冷不丁地说,那是因为他们都不行。我这时已经将脸埋在碗里了。

我知道饭饭一直不看好我和安悦,这个安悦也给我说过,我也觉得没什么,因为持这种看法的不在少数,但是亲耳听到饭饭这么说,还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打击。

后来我能不去安悦和饭饭那里我就尽量不去,有时去接安悦也只在楼下等,我知道我这很怂,可是我真是太怕饭饭那张嘴了,安悦说饭饭其实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说话直,我说,我知道,她不但嘴巴直,说的也是对的。

你们看到这里一定会说,我一直在说自己的痛苦,难道安悦不痛苦吗?对的,安悦很痛苦,甚至比我更痛苦,她是那种视爱情为全部的人,所以她也把我当成了全部,她更多的伤心不是因为饭饭或者别的人怎么说,而是我的那种态度,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知道安悦什么时候哭过,我知道安悦什么时候心痛过,我知道安悦什么时候绝望过,但是我知道却只是知道,我那段时间像是一个负能量桶,到处散发负能量。

幸好那段时间我们虽然痛过,但是我们忍受下来了。

其实那段时间也不是一味的晦暗,也经常有一抹亮丽的色彩,比如我们一起去厦门和凤凰玩了一趟,安悦就像是个小孩一样跟着我,我之前规划好所有的东西,安悦就跟着我玩,我玩什么她就玩什么,我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她不能吃辣,可是为了逞强偏吃辣,弄得便秘了两天,后来我经常用这个事情打趣她。我生日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制作了一个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马嘉那时也在上海,我们几个还一起吃了饭,一起唱了歌,那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当然还有许多别的快乐的事情。

毕业那天,安悦也来了我们学校,还和我们班的同学打成一片,拍了很多照片,甚至把我的学士服夺过去穿着,以至于很多照片上的我都是一件衬衣,搞得我像是没拿到学位证一样,安悦还和我们来了一次上海环游。

毕业那天晚上,我们班的同学吃散伙饭时都哭成了一团,我一点事都没有,还给他们念了苏轼的《南乡子·云海天涯两渺茫》,可是酒阑人散时,我却在安悦的怀里哭得像狗那样,安悦就一直陪着我,时不时地拍着我的背,哄孩子似的说,乖哦,乖哦。

毕业后,我好多同学都回了故乡,马嘉没考上公务员,却考上了西北师大的研究生,邢博然马上要去大英帝国留学,罗可考银行失利,现在在故乡做房地产销售,我们四个中现在只有我一个留在在上海了,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然而说是这么说,想起来还真是伤感啊。

邢博然安慰我说:“等哥们从大英帝国回来后再在上海来陪你。”

我说:”你滚吧,谁要你陪,我有悦悦呢。“

说完他们就一阵哄笑,可是笑着笑着竟然也有一股伤感的别味。

每当我为此伤感的时候,安悦就安慰着我说,我在啊,我既可以当你女友也可以当你基友嘛。

我就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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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后,最大的问题就是住宿了,那时上天终于开了眼,饭饭摆脱了高冷的单生女神生涯,和一个复旦男出双入对,于是饭饭和复旦男住在了一起,我为了节省房租自然也和安悦住在了一起。悲催的我终于开始了我的幸福时光。不过说到找房子,我在这里忍不住吐槽一下上海的中介,完全不靠谱,严重不靠谱,好了,吐槽完毕。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插入一个故事,就是饭饭的。饭饭和安悦一样,是典型的学霸,而且身高还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她是新上海人,老家也是郑州的,不过许多年前就从郑州搬到了上海,她因为不想和父母一起住才搬出来的。好了,背景介绍完毕,说说她的感情生活,饭饭虽然很聪明,但是在爱情上却一直屡战屡败,搞到最后对爱情有点心灰意懒了,单身了大半年,后来在朋友聚会上认识了那个萌萌的复旦男,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过不停,再一次体会到了初恋味道,那个复旦男毫无招架地就被饭饭的女神风范征服,没多久就勾搭在一起了。当他们请我们吃饭时,我和安悦都没反应过来,不过聪明如安悦,没几下就搞清楚了,最后还拐弯抹角地敲打了几下复旦男,弄得饭饭一脸紧张,生怕安悦一不小心就把复旦男吓跑了。

好了,回到正题。继续说租房的事情。

被学校赶出来后,我在我一个亲戚家住着,他家比较远,在闵行去了,我每天上班都得倒地铁公车,一天上下班将近三个小时浪费在了路上,搞得我痛苦不堪,安悦就说,那我们快找到房子吧,找到了之后就不用再分隔两地了。的确,我住我亲戚家后,我们一周就只能周末见了,由于见得少,每时每刻都腻歪得不行。于是我和安悦就快马加鞭地找房子。

由于要顾忌安悦的生活习惯,我不能将房子租得太远,也不能太便宜,可是我一摸钱包,扁得快凹进去了。但是我我找房子依旧一个劲儿地往里找,安悦却一个劲儿地往外找,我说再外就只能去大奉贤了,安悦说,奉贤就奉贤。我说,女神住那里不像话。安悦白了我一眼说,我们现在该省钱了。我说,省钱干嘛?安悦突然红了脸说,怕你没钱娶我,安悦说完,我的肾上腺素一下子就飙升了。

最终我们在南站那里找到了一个公寓,房间小得可怜,但是阳光通风还行,我问安悦说,你能不能过这种日子啊,安悦白了我一眼说,我在更小的房子都住过,何况这个?这里离市中心也不远,租金也比较便宜,相当合适。

我在那空空如也,甚至稍显凌乱的房间里给安悦说,悦悦,这里暂时就是我们家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打拼下来一个更大更美丽的家的,不会让你跟着我一直受委屈。

安悦的眼眶就红了,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对着窗外大喊了一声说,上海,你好,请你见证我和安悦的爱情。

安悦就哭得稀里哗啦了。

我的东西比较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安悦就不一样,大包小包,一车还装不下,我在58上找了个搬家公司才搞定。下完东西后师傅问我说,那个真是你女朋友?我双手叉腰,对师傅说,当然是我女朋友,以后还是我老婆。师傅的表情一片模糊,我干净追上去。

我们忙了一天才把房子收拾得稍微有了点样子,我知道安悦爱干净,就把角角落落地擦了好几遍,还在卧室里贴上了好看的墙纸,安悦就在那里摆放东西,那时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晕染在墙上,桌上,床上,安悦像只小兔子那样跑来跑去的,她在放牙刷,放杯子,放枕头,放鞋子,所有的都是一对对的,我看着看着,心里就充溢着一股感动,啊,我有家了,想着想着,眼睛也有点湿润,怪没出息的。

收拾妥当后,安悦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对我说,意然,我们有家了。我把安悦紧紧抱住说,对呀,有家了,在这个城市,我们从此相依为命了,安悦说,有你真好。

搬进新家的第一周,饭饭和复旦男就来聚餐了,我和安悦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我洗菜她切菜,我放油她放盐,就像是几十年夫妻那样默契,我就发痴想说,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饭饭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幽幽地总结说,比我们那里干净一点,然后转身对复旦男说,以后卫生包给你了,复旦男说,可是我也忙嘛,饭饭眼睛一瞪一瞪地,给安悦无奈地说,看吧,又是别人家男朋友。我和安悦就相视一笑,乐得不行。

那晚上,安悦异常地兴奋,又蹦又跳,简直像是女神经病,饭饭说,这丫头一开心就这样。说完后低声给我说,周意然,人家安悦跟你可是够委屈的了,你得好好对人家,我只如捣蒜那般点着头。安悦跳累后就斜斜地窝在沙发里唱歌,饭饭很会弹吉他,她们两个人就一个人弹琴一个人弹吉他,气氛一下子美丽起来,我和复旦男就对喝着酒,像是古代那些逛青楼的公子哥那样。

马嘉他们三个家伙知道我和安悦同居后,一个个面目狰狞地说,你不能做禽兽的事啊。后来睡觉时,我把这原话给安悦说了,安悦就佯装紧张地抱住胸脯说,你该听你哥们的,不能做禽兽的事,我翻身压在她身上,安悦就说,你确定要做禽兽吗?我想都没想地说,确定。

安悦是很会过日子的人,她每天下班后就提着菜篮去逛菜市场,她知道哪个摊位的菜最新鲜,哪个老板最实诚。她围着个围腰在厨房里这忙忙那忙忙,一桌好吃的饭菜就做好了,她拖着我去逛街,一家店一家店地去看,她知道怎么给我买衣服最实惠最好看。我们的枕巾是安悦绣的,我们的茶杯垫也是安悦绣的,被装裱起来的桃心也是安悦绣的,不过这个桃心上发生过一个很搞笑的故事,是那次聚餐时复旦男说的,他说你们怎么放一个桃子在上面?这句话把我们乐了半天。

我由于第一次从事广告业,所以一直很努力,什么东西都想去学,又加上广告业经常加班,所以我时常不能准时下班,安悦都会把饭菜做好后等我回来吃。有时候菜都冷了,我就让她先吃,她却不肯,反倒按着我回来的点做饭,我回来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有时她饿得实在受不了,就看着饭菜吃零食。可是我却心疼啊,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这样怎么会不心疼?然而安悦的执拗脾气哪是那么轻易说服的?安悦说她喜欢看着我吃她做的饭的样子,喜欢和我一起吃饭,因为那样让她感觉幸福,我笨口拙舌,不知道该给她说什么,但是我想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吃爱人做的饭更幸福。吃完饭后,我就会把安悦按在沙发上让她看电视,我去洗碗,安悦就跟着跑到厨房,看着我洗,然后给我说她在公司的事情。

我把洗衣拖地洗碗之类的活全包了,早上也提前半小时给她做早餐,有时起不来的话就下楼给她买早餐,然后就坐在床边,看她醒来,她每次醒来看到做好的早餐都会红了眼睛,呜呜地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说,你对我这么好,我变懒了怎么办?我就捏着她的鼻子说不出话来,我在心里想着说,周意然,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啊,你给不了她舒适的生活,那就要在生活中多照顾她。

我喜欢给安悦洗头发,那时我们就可以轻轻地说话,也喜欢给她吹头发梳头发,她就很乖巧地坐着,我握着她的长发一撮一撮地吹着梳着,就好像是在数星星那样,静谧会瞬间包围心脏,我喜欢给她穿鞋,她坐在椅子上,把脚伸出来,我就把鞋带给她系上、拉牢,有时她会俯下身子亲我一下,我样子又傻又害羞。我喜欢看着她微微笑着的样子,她只要微笑一下我一天就会过得很有奔头。

那时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虽然也时常会拌嘴,也经常有许多小事要磨合,可是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徐志摩给陆小曼说,我觉得幸福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起床,当时还拿这句话调侃,但是现在却觉得这句话说得真好,幸福就是跟爱的人一起起床,给她做早餐,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我就时常看着安悦发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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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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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内幕,但是那次的晨会向我展示了我们公司的层层裂痕,总经理和创意总监直接就拍桌子吵起来了,我和的我的同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不是因为一个方案而吵架,而是因为利益分布不均而吵架,这时我就知道我们公司绝不是看上去那么一团和气。

后来一个晚上,我和安悦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电话突然就响起来了,我接起来一听,是创意总监的电话,他让我出去喝酒,我本来想推脱的,但是创意总监幽幽地说,有事情。我看了看安悦一眼,安悦问我怎么了,我根据我的猜测说,估计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安悦说,现在非要去吗?我说,好像我们整个创意部的人都在那里。安悦点了点头,我说,我争取早点回来。

我到了酒吧时,果然就看到我们创意部的一干人等,我刚落座,三杯啤酒就倒上了。

先别说话,喝了三杯再说。创意总监说。

我喝了三杯,打了一个嗝,总监挽着我的肩膀说了许多话,环境嘈杂,我也没听全,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在喝酒时安悦发微信问我回来了吗,我说,还在喝酒,安悦让我少喝点,我刚想回,一个同事又把酒端在我面前说,来,干了。

酒过三巡后,总监终于把话挑明了,他说,你也知道公司的事,我们创意部一直做最多的事情,拿最少的分成,现在我们他妈不和他们玩了,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总监几乎将脸贴到了我的脸上说,你跟我们一起不?我们结合整个创意部的力量去董事会谈判···

我脑袋里一下子蒙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如果你点头,从此就是兄弟,如果不点头,以后还是同事。总监喝了一杯酒说。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端起一杯酒一干二净。

我回去时已经醉得不行,直接趴在门上敲门,安悦开门时,我一下子就扑倒在她怀里,她差一点摔倒了。安悦费尽力气抱着我说,你怎么喝得这么多?我摇着头说,我要躺一会。

安悦就把我扶到沙发上,我睁着通红的眼睛给安悦说,悦悦,我好想你啊。

安悦边给我脱鞋子边说,你喝醉了还调皮。

我嘴里继续说着胡话,最后不知道怎么睡过去了,醒来时,发现我躺在床上,从厨房里传来煎蛋的滋滋声,阳光好得很啊。

我说,我昨晚喝醉了吗?

安悦听到我醒后,进来说,像个醉猴,说着就给我递来一杯牛奶,你喝点牛奶。

我喝了一口说,那你岂不是费了很大劲儿才把我拖到床上?

安悦皱着眉头说,你以后不准喝这么多酒了。

我把牛奶放下,一把把安悦搂住,和她抱着在床上滚了滚,安悦拍着我背说,放开啦,鸡蛋都糊掉了。

我看着安悦跑向厨房的背影时,一股温暖的感动就充溢了身体。

我将昨晚那件事给安悦说了后,安悦问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只能选择站队了,不然就两边不是人。

安悦摸了摸我头发,我心里还是很烦躁,我生平最烦的就是这种事情,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只能随波逐流,我呵呵地苦笑了一下,对安悦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安悦摇着头说,公司政治谁都躲不开,要是你不想上班了,就不上班吧,专心写东西。我摸着安悦的脸说,傻瓜,写作我有时间,虽然还养不起你,但是得养自己啊。

我们创意部去和公司交涉了几次,但是并没有多大改变,反而公司的上层对我们创意部意见重重,然而又不敢太过于得罪,就只好顺其自然,再又一次的交涉后,总监给我们说,你们要做好离开公司的准备了。我不置可否地听着,感觉像是儿戏一样。不过后来董事会终于退了一步,将提成的比例上升了些,我平分下来一个月大概能多几百块。

不过我对公司政治算是看透了,既然是戏,那么就好好玩呗。

和安悦在一起,也不仅全是甜蜜幸福,还有许多小小磨难。我们的生活习惯有许多不一样,比如我进屋不爱换鞋,安悦就会说我,我记性又差,几次下来,安悦就发毛了,冲我凶了几次,我也不高兴的说了她几句,那时她就会哭,比如我用完马桶时会忘记将毛桶盖盖上,安悦也会说我,被说几次,我就有点挂不住,又会吵几句。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我许多坏习惯都被安悦纠正了下来,比如脱掉的脏衣服要放进专门装脏衣服的箱子而不是乱丢等。

我和安悦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吃饭,我喜欢吃辣,而安悦则不能,每次做菜她都特别苦恼,太辣她不能吃,太淡我又吃不好,后来我让我妈从家里给我寄了一大袋糊辣椒,每次吃饭时自己搞点蘸水才解决,不过现在安悦在我的影响下,吃饭是也会搞一碟蘸水,她吃辣椒不过用筷子头沾沾,然后在嘴里舔一下,尝一下辣味。

除了这些小问题,更大的问题就也有,比如安悦每周都要和父母视频,那时我就只能保持安静,且不能出现在镜头前,因为安悦说,要是她父母知道她同居了,非得逼她回去不可。我自然也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拿不出手,安悦不给她父母说自然能理解,就是她敢说,我也不一定敢站出来。她在视频时我就在沙发上看电影,可是心思全不在电影上,老是关注着安悦,虽然没有勇气出现在她父母面前,可心里总是灰溜溜的,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说到父母,我有点害怕,我和安悦也同居了那么久,可是双方父母都不知道,我和安悦就此事商量了许久,也没商量出什么来,当父母问到感情状况时,总是三缄其口,不知从何说起,安悦有次说,要不我们就给他们摊牌吧,我摇着头说,要是现在摊牌,反而会徒增压力,安悦就一脸失落地对我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啊?我摸了摸安悦的头说,傻瓜,我当然想啊,可是现在还没基础说啊,我现在一无所有,你父母会让你跟着个穷小子吗?再说我父母,他们也会顾虑到太远,他们一直希望我就在故乡找个女孩结婚。可是不管我怎么解释,安悦还是郁结不开,我也知道安悦是对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傻丈夫总要见岳父母,可是我实在是没底气。

那段时间我也挺郁闷的,想到这个头就大,还因此和安悦吵了几次。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父母终于忍耐不住,要给她催婚了,安悦有个高中学长要来上海工作,她母亲就把安悦的电话给他了,说是方便联系,安悦为此还和母亲吵了一架,怪她不该把她的电话顺便给别人,可是她母亲说,你都这么大了,还不该着急啊?我和安悦都特别无语,其实我和安悦都知道这是她母亲变相地给安悦相亲,之前安悦就给我说过她母亲的意思。我自然没有理由反对,我自己没用,没资本站出来给她父母说你女儿有主了,所以只得寄期望于那位仁兄不要联系她。可是那位仁兄还是联系她了。我这时才感觉到一个劲敌出现了,如果之前的秦楚还是小菜一碟,没有那么大威胁,这次这位仁兄就是猛虎挡路了。

他马一鸣,就是一鸣惊天的意思,一匹马在长鸣也是够奇怪的,马一鸣是浙大的本科,美国名校的研究生,比安悦还大两岁,他父母和安悦父母是故交,所以从小就知根知底,我还见过安悦和马一鸣的合照,那时他们小时候,看上去特别青梅竹马。

马一鸣给安悦打电话那天,我正在和同事就一个方案吵,他是平面设计,他要我的文案配合他的设计,我说文案先行,可是他却说,那你去北方吧,北方重文案,南方重设计,这是传统,我被他噎住说不出话来,这时安悦打电话给我说,马一鸣给我打电话了,约我出去吃饭。

我听到后也没太大心理反应,早就料到了的。

安悦继续说,我本来想把你介绍给他的,可是这次会面我父母肯定会知道,我害怕马一鸣说漏了···

我没听完安悦的解释,语气有点不好地说,那你去吧。

安悦说,你生气啦?

我说,我要工作了。就把电话挂了。电话挂了之后心里终于有反应了,就是吃醋,强烈的吃醋,我木愣愣地坐着,我同事却眼瞎,没看到我的表情,还继续给我争论,我直接说了句傻逼就去了卫生间,我同事就目瞪口呆地盯着我。

在卫生间时,我怎么抽纸都抽不出来,就照着取纸机狠狠打了一拳,我经理在里面关着门方便,听到响声后问了句谁,我没回答就溜出去了。

我抱着手机一直在等安悦的信息,却没有勇气主动打过去。终于一个小时后,安悦给我发短信说,到了,在XX咖啡馆。

我本来就挺后悔之前那个态度的,所以就说,我没生气啦,傻瓜,给我向你同学问声好。发出去后我才苦笑了一声,安悦就是害怕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怎么会帮我问好呢?

我同事一个下午都没理我,我坐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给了他一拳说,操,这么小气?不就一句傻逼么?

我同事说,妈的,你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我笑了笑,心里却苦涩得不行。

安悦回来后就开始主动给我交代了,从怎么去的,怎么见的,说的什么话,怎么离开的都给我说了。我马后炮地装着说,你和朋友见面嘛,不用给我说这么仔细啦。

安悦像是蛇一样附在我身上,眨巴着大眼睛说,吃醋了?吃醋了?你这个大醋宝宝。

我被安悦一下子逗乐了,把安悦压在沙发上逼问说,快说,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安悦咯咯地笑着说,那个是秘密。

我就使劲儿地挠她的胳肢窝,弄得她不停地求饶。

晚上在被窝里,我和安悦像是间谍那样小声地讨论了许久的攻守战略,怎么打赢这场由她母亲发起的相亲大战。

我说,那小子不会对你真有意思吧?

安悦点了点头说,凭我的直觉应该是。

我说,前有秦楚,后有马一鸣,真是四面楚歌啊。

安悦突然说,若真是四面楚歌,那我就当虞姬,说完后还尖着嗓子唱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我听后顿觉心惊肉跳,虽然安悦只是随口一说,但我却感觉到了不好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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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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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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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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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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