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老家 - 『创作发表』 - 会师楼中国甘肃白银会宁人家在线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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над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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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0:40 资料主页短消息加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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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老家

  出去散心，回程的火车上，看着窗外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我突然很想念老家。想念那个小山村，想念村里的男女老少每一个人。
  很多年，我没有回去过。越是想念，就越胆怯，不敢回去面对想念了很久的东西。大概没有人能理解我的这种心态。我只愿意抱着想念回忆，害怕看到改变。
  爸爸来电话说已经把老家的房子卖掉了，只等五月过完奶奶的祭日，就要把房子交给人家。这是奶奶去世的第十年，按乡里的风俗，要烧最后一次纸。听完电话我好想哭，我不愿意我们的房子被卖掉。但是我知道，家人也是出于没有办法，院子没人照顾很容易败落，生长杂草，甚至坍塌。谁也舍不得那样，家是爸爸一砖一瓦沥尽心血建的。
  我们老家的房子是村里最漂亮的，小四和院，大大小小六间红砖青瓦的房子，水泥院子，门前是一个大大的园子，里面长着苹果树。那是我从小到大的家，有关系亲近的邻居，有一群亲密的玩伴，生活的每一天似乎都是快乐。后来奶奶去世，爸爸调动工作到县城，我们举家搬迁离开了村子，然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我们搬走后为了照顾老家的房子，爸爸到处拜托亲戚，过去了这么多年，终于撑不下去了。听说老家的家具也被看家的亲戚拿完了，红木沙发，长方桌、大烤箱、还有我的小书柜，我至今都带着它的钥匙。
  偶尔听到老家的消息，也只是婚嫁丧娶一类。很年幼的孩子，似乎都已经完婚。不爱上学读书的小孩最多念完初中便随村里大人出去打工。以前在村里，我很羡慕出去打工的人，他们过年回家来的时候衣着光鲜，带很多花花绿绿的水果糖见小孩就给，举手投足间都表现出见过了很大世面的样子。读书到后来我知道了其实他们就是在城市的建筑工地做最累最苦的活，拿很少的钱，就是被唤作“民工”的一个群体。他们只是要在家人乡亲跟前表现出没有受过苦过得很好的样子。
  老家乡邻之间很亲切，谁家做了好吃的要端一碗给邻居家吃。二月二的豆豆、端午时候的凉粉，甜醅、花饼，几乎各家的都能尝个遍。尤其是腊月杀猪的时候，要做很多杀猪菜每一家送一碗，菜上面还要放个小花卷。收到菜的人家也很讲究，不能空碗还回来，要放个自家的馍在碗里。那时候看谁家杀猪，我和哥哥指定晚上不吃饭，等人家送杀猪菜来。
  也很喜欢老家农忙时节，到处都是犁地的吆喝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秋收的时候各家互相帮忙，田地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上午十点左右就是要休息一会的“缓晌午”，我们家奶奶早上烙好了“油馍馍”，烧好了茶水，打发我去田里送，相互连着的大片麦田，我常常因为找不到自家的急的要哭。
  还有印象很深的赶集，我们那个“逢集”定在每月的三，六、九日。赶集前一天要约好伙伴，准备好最体面的衣服，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小镇上，挨个的逛商店，买些针头线脑，蔬菜瓜果回来。现在想，村里的女人，也只有赶集才能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最多的人。平时都是灶头炕头田头围着转。
  村里最美丽安详的画面就是傍晚时候，夕阳西下，一群群牛羊归圈，家家烟囱炊烟袅袅，伴着大人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呼唤声……
  写到这里，恰好是傍晚，仿佛我又回到了老家……

[ 本帖最后由 надя 于 2008-4-9 10:42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