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武汉最大的农村寄宿制小学新洲区向东小学有984名小学生。中午12：00，广播中传来一声：开饭！偌大食堂只听到勺子碰撞碗盘的声音。添饭示意“石头”，加菜加汤比划“剪刀”和“布”，旁边的工作人员会迅速添上食物。校长说，对于讲话的孩子学校没有处罚，只为培养留守儿童“饭不语”的文明就餐礼仪。

这篇新闻最早来自近日长江日报的报道，是一篇正面报道。以视觉效果来说，近千名学生在一起吃饭，乌泱泱的，这样的场面真是壮观，让很多人感到视觉享受。以管理者的角度来说，这么多孩子竟然不打闹，不说话，简直太乖了，学校多省心啊。

但我看到这个新闻有点伤心，我问了几个朋友，他们都不能接受吃饭时不说话，这样做太痛苦了。难道吃饭只是填饱肚子？恐怕不是，这样的话，很多饭馆估计都关门了，何况这是一所小学，这个年龄的孩子，一定是喜欢热闹的，说说笑笑的，这是孩子的天性。教育的目的并不是扼杀孩子的天性吧？从这个角度来说，千名孩子一起吃饭=不说话，是他们默默忍受后习惯成自然，还是就没有享受过吃饭时说说笑笑的欢愉？

“食不言，寝不语”出自《论语?乡党》，大体意思是，吃饭时不说话，睡觉前也不聊天。但我以为，这样的规定只是适用于圣人，或者只适用于一定的语境。在现代社会里，尤其是面对孩子的天性时，这样的标准不是好标准，除非，管理学生的大人们也这样要求自己，并十分享受。

值得注意的细节是，这样的规定是有些变态的，那就是孩子们添饭时，竟然也不能说话，而是要通过手语来表达，添饭示意“石头”，加菜加汤比划“剪刀”和“布”。有嘴不用，用手势，这是哪位老师的高级发明？实际上，接受过应试教育的人，很容易理解，这一切不过是病态化的准军事管理，在这种模式之下，孩子要做的就是服从，服从，一切服从。因为，在这种“饭不语”的教学洁癖之下，学生不是一个教育的主体，而不过是学校形成这一“壮观场面”的一份子。

我们都知道环境和氛围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一个简单的道理，当你到一个不友好的饭局中时，受这一氛围的影响，你自然不会高谈阔论，而是随着也压抑起来。老师说，没有强制这些孩子不说话，说话也不会受惩罚。但问题是，学校已经通过大环境剥夺了孩子说话的权利。

这样的教学环境真得适应孩子成长吗？我想不是，如果适应的话，恐怕国内外早都引入这一吃饭模式了吧？尤其是，当你发现这是一所专门接收打工者子女的“武汉最大农村寄宿制小学”时，更会生起怀疑之心了。

（作者刘义杰，蒲公英评论特约评论员，文章第90次入选“锐评”栏目。此为蒲公英评论网站首发作品，转载请务必标注来源，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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