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陇西征西羌

程俊珊

汉代，西羌经常侵犯中华民族边方。作为陇西走廊中的羌人，在东汉时期残暴屠杀，烧杀掠抢，曾经发起过多次起义。

东汉时期，西羌和东羌的大规模起义共有五次，一是建初二年（77年）到永元十三年（101年）河湟地区以烧当羌为首，与封养、烧何、当煎、当阗、卑湳各羌，月氏胡、卢水胡联合进行起义。二是永初元年（107年）到元初五年（118年）金城、陇西、汉阳三郡戍羌在开往西域的途中，至河西的酒泉郡（今甘肃酒泉），爆发了起义，并在北地郡建立了滇零政权。三是永和四年（139年）到永嘉元年（145年）金城、陇西两郡的且冻、傅难诸部与安定、北地两郡的罕羌、烧何逐部在凉州各郡以及关中西部为反对汉朝将佐官吏的贪污暴政而进行起义。四是延熹二年（159年）到建宁二年（169年）陇西的烧当等八种羌、安定的先零羌、上郡的沈氐羌先后在各郡展开反暴政斗争。五是中平元年（184年）到建安十九年（214年）在金城、陇西、汉阳三郡爆发了以金城的义从羌和陇西的先零羌为主，后又有湟中的义从胡、汉人及汉族官吏参加的起义。

东汉安、顺二帝时，已出现了西羌与东羌的区分。西羌是泛指居于陇西、金城塞外的羌人，亦称塞外羌。胡三省在解释东西羌时说：“羌居安定、北地、上郡、西河者，谓之西羌”。仍是原来的西羌，而东羌系指被内徙的羌人。据马长寿考证，东羌应分为二：一部分是西汉时随匈奴而来的“羌胡”之羌；又一部分是东汉时从金城、陇西迁入的西羌，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合称，相当今陕西省关中地区）之羌绝大多数来自西羌。

羌人起义范围东起上郡、西河，西至河湟，南到武都，北达北地，更波及益州部、三辅、河内、河西走廊全境。仅东汉130多年的历史中，西羌爆发的五次起大义，其中四次在陇西（今甘肃临洮）为中心地域，羌人在陇西走廊中来回驰骋，兵力曾攻入三辅的扶风、陕西京兆一带。

马武，字子张，南阳湖阳，今河南唐河湖阳镇人。王莽末年，竟陵、西阳三老在郡界起义，马武前去投奔，初入绿林军，马武少年时为避仇家，客居江夏。后归刘秀，东汉建立后，任捕虏将军，封杨虚侯。

隗嚣聚众10余万，占据了今甘肃陇西地区。其地连巴蜀，靠近关中，对刘秀帝业威胁极大。

建武六年(公元30年)夏，光武帝至长安，告隗嚣将派建威大将军耿弇等七将军从陇西攻蜀。隗嚣反对，并派大将王元率兵据陇坻(今陕西陇县西北)，伐市塞道阻止汉军进攻。四月，马武与建威大将军耿弇西击隗嚣，汉军沿渭北平原翻陇山仰攻陇坻，汉军进展不利，结果大败。引兵而回，隗嚣率军猛追，王元跟踪追击，汉军形势危急，幸马武率精骑断后，披甲持戟而战，杀数千人，隗嚣引兵而退，使汉军得以撤回，诸军才得以回长安。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马武增食邑，更封鄃侯。率兵北屯下曲阳，以备匈奴。因杀军吏而获罪，奉命将妻儿送回，交将军印绶，削户五百，定封为杨虚侯。

建武二十五年(公元49年)，马武任中郎将，率军击武陵蛮人，回来后，上交印绶。明帝初，西羌攻击陇右，覆军杀将，朝廷深以为患。东汉王朝显然很顺利地扫灭了割据的群雄，但边疆地区少数民族的侵扰却成了很棘手的问题。包括永登在内的甘青一代羌人，不断扰盗陇西。汉明帝刘庄即位前后，永登一带的形势再度严峻起来。东汉光武帝建武中元元年（公元56年）九月，羌人在允街（金红城镇）击败东汉的郡兵，又在允吾（今河口一带）全歼前来征讨的东汉张鸿军队，锋芒直逼金城，京师震动。在这危急关头，汉明帝“复拜武为捕掳将军”，永平元年(公元58年)年，朝廷再次拜马武为捕虏将军，中郎将王丰为副将，与监军使者窦固、右辅都尉陈欣，命马武与中郎将五丰等人率兵四万进攻羌人。马武不顾年逾六十的高龄，慷慨率军出征。长驱直入羌人腹地，在浩门一代与羌人激战，取得“斩首六百几”的胜利，接着他又乘胜追击，几经反复，终于在东西邯（今青海化隆县）大胜羌人，“斩首四千六百余级，获生口（即俘虏）千六百人”，其余羌人或降或逃或散。马武取得了彻底的胜利。

显宗初年，西羌侵扰攻打陇右，消灭全部汉朝军队杀死汉将，朝廷以之为患，又拜马武为捕虏将军，聚合四万人出击。到金城，与西羌交战，斩敌六百人。又与西羌战于洛都谷，被西羌打败，死了一千多人。西羌就率部众引兵出塞，马武又追击到东、西邯，大败西羌，斩敌四千六百人，俘获一千六百人，其余都投降逃散。马武整顿军队班师还京，增加食邑七百户，加上以前的封邑共一千八百户。

马武西征永登，为其一生的戎马生活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马武凯旋回京后受到了增加食邑700户的奖励。

东汉明帝永平三年（公元60年），为表彰马武的功绩和追赶其他为东汉王朝立下悍马功劳的功臣，汉明帝下肢在南宫云台画了以邓禹为首，包括马武在内的28个功臣的画像，史称“中兴二十八将”或“云台二十八将”。由于28将于古代天文学中28星宿数目相等，所以又被神化为28宿，马武则被说成“奎木狼”下凡。此时的马武，虽然安享荣华富贵，但已进入风烛残年。永平四年，这位驰骋沙场数十载的英雄人物在洛阳去世。

纵览千古史，溯源古名山。在甘肃渭源县（汉称首阳县）有一座山，古叫“马武山”。该山周围险峻，悬崖矗立，只有通山顶的一条狭窄小路。20世纪50年代，在大山门口有一颗两千多年生的高大云杉树，据历代口碑传承，是汉代马武挂鞭树。

马武山位于渭源县城东南34公里的莲峰镇张家滩村与古迹坪村之间，海拔2421米，东经104°14′、北纬35°59′。东西长7公里，南北宽5公里。山下即为孟家庄和油房社，属西秦岭山系蜗山支脉，因山区群峰傲立，山势险峻，九峰环峙，因层峦叠嶂，松森茂密，山峰独立，四周石崖峭险，森林茂密，幽径堑道，自成一格，状若莲花而得名。又名马鹿山、马武山。周、秦时叫马鹿山，汉代后叫马武山，清代叫莲峰山。

在大山的一侧，有一棵几人合围不住的古松，称“马武挂鞭”树，东汉杨虚侯马武征西羌时，曾在此山伏兵布阵，诱敌深入，前后包围的战术。他带兵入山，潜伏兵将，挂鞭诱敌，当羌戎见鞭捉拿马武时，被伏兵一举歼灭。由于年代久远，树顶已干，也印证了那句古语“高山之巅无美木，大树之下无美草”。

有些学者认为是马武战隗嚣时在此驻过军；另说是马武征西羌时，此地是于羌敌交锋的古战场。总体看来，马武到过此地是毫无疑问，确有此事。究竟是战隗嚣，还是征西羌？有待进一步考证。笔者搜集了上述史料，从史料得知征隗嚣在天水地区，征西羌在今陇西以西。可以看出，从秦汉开始一直到魏晋时期，陇西走廊一直是氐、羌民族迁徙的主要通道。羌人在陇西走廊一带建立了宕昌国、邓至国等政权，氐人先后建立了仇池国、武兴国和阴平国等政权。以临洮河湟地区为中心，先后发生了东汉时的羌人大起义数次。从古道要塞探研分析，此地历史上是一条通往川蜀的阴平暗道，沿狭窄河谷穿越猪槽沟，是去岷州的密道，传说羌人常以此道穿越，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此，马武征羌到此地是确切的。马武是汉代的一位杰出英雄，“马武山”已是驰名陇右的一座名山。素有“陇上碧莲”之美称。不仅风景怡人，更是英雄美名传千古，深藏在陇塬的名胜之一，真是“不看岷山千年雪，错把莲峰当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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